陳副總想起離開之前敘南錫淡淡的瞥向他的眼神,只覺得腿肚子發軟,他一直都知道敘南錫想換掉他,這纔想趁著敘南錫出事趕緊控制敘氏,好讓自己能佔據先機,但沒想到敘南錫居然回來了。
一想到以後自己的下場,他就背後一陣陰寒。
會議室只剩下敘南錫和江暮語兩個人。
“老婆,我回來了?!睌⒛襄a心裡難得的緊張,他把江暮語坐著的椅子轉了個方向,朝向自己,他蹲下身望著江暮語。
江暮語緊緊的抿著脣,臉上表情僵硬,直到敘南錫清新冷冽的味道牢牢的包裹著自己,她才終於掀起狹長的睫毛望向面對自己的高大男人。
她望了好久,視線從他的眉移到高高的鼻樑,再到親吻過的薄脣,貪婪的視線反覆的巡視著,像是要把面前的這張臉牢牢地刻在心裡,也像是在確認是不是夢境。
敘南錫蹲下身,視線和江暮語齊平,那張俊美的臉是如此熟悉,那張無數次在夢裡徘徊之時才能見到的那張臉。
敘南錫完完整整的站在她面前。
“我回來了。”敘南錫環抱住江暮語,撫上那張憔悴而消瘦的俏臉,心疼的不能自已,他本來在看到那些人在逼迫江暮語的時候心裡憋著一股火氣,但在見到江暮語那一刻,那些火氣都化爲了心疼和溫情。
他突然的消失,把所有的責任和事情都拋給了江暮語。
敘南錫難得的怯懦,根本不敢想象她承擔了多少,那些不該讓江暮語承受的苦楚和壓力會讓她多難受。
江暮語身體僵硬的被他抱在懷裡,靠在那個熟悉的結實胸膛許久,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她纔像終於能確定敘南錫是真實似的,無聲的哭了起來。
她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淚珠從漂亮的眼裡滑落,沿著雪白的臉頰滑下,江暮語沒有哭出聲音,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場無聲的電影。
情緒似乎像是隔著一張厚厚的牛皮紙,被包裹的很好也很嚴實,江暮語只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泄露了絲毫,讓自己不至於崩潰。
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和被溼的衣領,敘南錫心疼的不行,也更加恨自己做下的決定。
自從敘南錫出現之後,江暮語就沒有開口說過話,她一直呆坐著,視線牢牢的鎖定在他的身上,像一尊漂亮的人偶娃娃。
敘南錫咬了咬腮幫子,眸子裡露出一絲痛意來,雷厲風行的處理好公司的一切,把剩下的爛攤子甩給末風他們,自己帶著江暮語回到了敘宅。
江暮語垂下眼,盯著自己骨節分明修長雪白的手指看,在密閉的空間裡,她倒是不願意再看一眼敘南錫了。
“老婆,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好不好?”敘南錫軟下聲音,近乎討好的對著江暮語說。
江暮語沒有回答他,只擡了擡眼,專注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無數複雜的情緒如海浪般涌來,幾乎要把敘南錫壓垮,他像抱小孩似的把江暮語抱在懷抱裡,開始哭慘:“我好不容易纔回來的,你怎麼都不理我?”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江暮語的神經,她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雪白的手指穿插在敘南錫烏黑的發裡,艱澀的開口:“……你去了哪裡?”
聽到江暮語終於開口,敘南錫心裡是鬆了口氣,他輕輕扶著江暮語細了一圈的腰肢,溫柔的回答:“金三角。”
江暮語猛然睜大眼,金三角是個毒品製造中心,也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敘南錫怎麼去了哪裡!
敘南錫沒有等她問,一股腦的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原來當時敘南錫接到的電話是之前特種小隊指導員的電話,告訴他在金三角出現了龐毅的蹤跡,他似乎在離開特種小隊之後就聯繫上了南帕卡集團。
“南帕卡集團?”江暮語問。
敘南錫點頭,“南帕卡集團算是金三角最大的毒品販賣集團,軍火很足,我們一直端不掉他的老窩?!?
“爲什麼龐毅會和南帕卡聯繫?他不是軍人嗎?”江暮語很奇怪,作爲軍人龐毅應該和這些毒販是死敵,但龐毅卻聯繫上了他們敵人。
“他叛變了。”敘南錫沉聲回答。
龐毅其實在私底下接觸南帕卡集團之時,特種小隊的指導員其實就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對,龐毅幾次故意帶著特種小隊改了方向,雖然最後都完成了任務,但對南帕卡集團的打擊力度卻小了不少。
在埋伏事情發生之前,他和上頭起爭執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爲龐毅想要帶著特種小隊改變作戰計劃,一旦改了計劃,南帕卡集團雖然會受到影響,但這種影響卻非常容易恢復。
但上頭希望能完全的清理掉這批蛀蟲。
龐毅在被調離特種小隊之後,立刻明白了自己是被發現了,藉著出任務悄悄逃了,此後就再也沒找打他的消息。
南帕卡在金三角活躍這麼多年,一直是他們的心腹大患,在幾年前的繳毒行動中南帕卡就藉助著線人躲過一劫,甚至一舉拿下其他幾家集團而壯大,如果這次不能徹底的剿滅南帕卡,很有可能他會再次死灰復燃。
敘南錫語氣冰涼而淡漠,如果不是要剿滅南帕卡集團,他也不會就這麼突然的消失。
因爲敘南錫是特種小隊裡單兵作戰能力最強、對金三角最熟悉、對龐毅也最熟悉的人,這次任務讓他參加是最合適不過的,更何況後面傳出了敘南錫死亡的消息,對南帕卡來說他就是個死人。
但這次任務非常機密,敘南錫在見了指導員之後就立刻開始執行任務,半點處理的時間也沒留給他。
當他答應參與這項任務之後,就再沒了反悔的餘地。
“你這次去,就是爲了這件事?”江暮語手指冰涼,牢牢的握著敘南錫的肩,力道極大,幾乎要掐進肉裡去。
敘南錫點頭。
江暮語手指頓時一鬆,像是散去了全身的力氣,她雙臂環抱著敘南錫,喃喃的說:“幸好你平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