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語到第十二天就能下牀了,她被敘南錫小心的扶著,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敘南錫眉頭緊繃,眼神一直落在江暮語身上,半點也不錯開,生怕她會有半點損傷。
恐怕他簽上億的合同都沒有今天認真。
陽陽和小槿也被允許在病房裡陪著江暮語了,原因無他,只是因爲江暮語想孩子了。
兩個小不點跑到江暮語面前蹦蹦跳跳的,“媽媽快來!”
江暮語氣結,努力的加快腳步。
敘南錫眉頭微皺,掃了一眼陽陽和小槿,他們立刻安靜了,乖乖的走路。
江暮語走了沒到五分鐘,背上已經全是冷汗,敘南錫蹙眉,“我們回去。”
她搖頭,堅決的說:“好不容易能下牀了,我要自己走。”
敘南錫只好亦步亦趨的跟在旁邊,準備隨時接住倒地的她。
但江暮語努力的挪到了病房門口,然後又努力的挪了回來,等到了牀邊,她已經冷汗津津。
她在牀上躺了這麼久,又大出血,一下地便感覺一雙腿跟不是自己的一樣,軟綿綿的,半點勁使不上。
敘南錫沉著臉拿了毛巾替她擦汗,臉色硬邦邦的。
江暮語笑著戳了戳他的臉頰肉,“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想快點好嗎?你難道不想讓我快點好起來陪你嗎?”
敘南錫把毛巾扔到一旁,抱著她說:“我只想你好好的,無病無災。”
江暮語反手抱住他:“我知道,我很好。”
這幾天敘南錫一直陪著她住在醫院,在她的病牀旁有專門給陪護人員準備的牀,敘南錫這幾天都會睡在哪裡。
但江暮語每每在眼夜裡醒來,都會看到敘南錫輾轉難眠。
甚至在睡夢當中還是無意識的皺著眉。
她想快點好起來,告訴敘南錫她已經沒事了,已經健健康康的站在他面前了,她會保護好自己,接下來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都會一直陪著他。
他們會一起度過這一輩子。
敘南錫從國外請了三四位專家飛到了北城,對江暮語進行了會診,幾位專家的意見都相差不大,都說手術完成的很不錯,但江暮語身體虛弱,需要好好調理,不然會對壽命有礙。
江暮語不知道,這句話成爲了敘南錫的夢魘。
時時刻刻的纏繞這他。
敘南錫又將已經隱退的陸老再次請了出來,陸老和敘老爺子關係很好,在敘老爺子去世之後他也再沒替人看過病,若不是敘南錫請他,他也不會再次出山。
陸老的精神比五年前差了些,但身體仍然還是十分硬朗,一見到江暮語就皺起了眉。
“你這丫頭,可擔心死南錫這混小子。”陸老說,他讓江暮語伸出手,他枯木似的手指輕輕的搭在她的手腕上,眉頭緊鎖。
江暮語看著的看著他,生怕他講些不好的消息。
半響,陸老才移開放在江暮語手腕上的手指,“這身體受損不小啊,要調養起來頗麻煩。”
江暮語下意識的把目光移到敘南錫身上,不出意外的看見他緊皺的眉頭和繃緊的下巴線條。
“需要怎麼調理?”敘南錫沉聲問道。
陸老爺子思索片刻,然後回答道:“這調理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你們吶先在醫院把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再給你們開方子,現在這些方子對她都有些強了,我回去再研究一昧方子出來,溫養著。”
“謝謝陸爺爺。”
江暮語乖巧的道謝。
陸老慢吞吞的站起來,“道什麼謝,老敘頭走之前就跟我說了,要我好好照顧你們,我答應他了,以後有什麼事情,找我。”
江暮語點頭。
敘南錫送了陸老出去,讓人把陸老送回去。
江暮語足足在醫院住了近一個月才被允許出院,出院的時候還帶了一堆的藥回去,也總算能見見自己心心念唸的小兒子。
“小寶,小寶。”江暮語溫柔的哄著躺在嬰兒椅上的寶寶,臉上滿是母愛。
因爲小寶缺氧了一段時間,加上先天體弱,跟江暮語一樣在醫院住了一個月才被允許出院。
奚美珍和江志林都暫時的住到了敘家,他們擔心江暮語和小寶的身體,又擔心陽陽和小槿他們沒時間照顧,在徵求江暮語夫妻二人的意見之後就乾脆的搬進了敘家老宅。
岑姨也從清灣區回到了敘家老宅,雖然她不願意回到這個她住了三十年的地方,但敘南錫信任她,才請她回來。
一時間老宅倒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只是少了敘老爺子,多了個小寶。
敘南錫一直對小寶淡淡的,專注照顧江暮語的身體。
在出院之後,陸老就派人把方子送了過來,每天讓人煎好給江暮語,江暮語很討厭中藥,覺得一口也喝不下去,但好幾雙眼盯著,她只好捏著鼻子一口氣灌了下去,每每都被苦到失去理智。
江暮語眼淚汪汪的,迅速的嘴裡塞了一顆牛奶巧克力,才勉強壓下那股子苦澀。
她長嘆一聲,“這藥還要喝多久!”
“半年。”收起巧克力的敘南錫淡淡的回答。
江暮語頓時失去人生的希望,敘南錫眼底含笑的望著她,他清瘦了些,但顯得整個人的五官更加俊美立體,少了幾絲凌厲,多了幾分文雅。
她心癢癢的望著敘南錫,朝著他勾了勾手指,“中藥這麼苦,你得讓我嚐點甜頭吧?”
敘南錫挑眉,沒有動作。
江暮語撇撇嘴,乾脆自己動手,拉著敘南錫的領子,踮腳親了上去。
她脣齒間還殘留著些許中藥的苦澀,夾雜的巧克力的香氣,像勾人的罌粟,綻放著致命的氣息。
敘南錫剛開始還是保持正人君子的形象,但在江暮語伸出舌尖,曖昧而緩慢的舔過他的脣瓣之後,目光便晦暗下來,緊緊的攬著她纖細的腰肢,放肆的啃噬著她所有的氣息。
他反客爲主的品嚐著美味,江暮語的主動轉化爲被動,整個人被牢牢的桎梏在他的懷抱當中,呼吸之間都是敘南錫身上熟悉的味道。
這是一個時隔許久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