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暮語九個月的時候,敘南錫已經完全的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時刻不停的陪在江暮語身邊,常請教這方面的專家,甚至做了兩大本的筆記本。
因爲肚子大了,身子漸沉,她睡眠開始變得很困難,但每次半夜翻身,敘南錫都會很快驚醒,比她這個準媽媽還要擔心,精神高度緊繃。
即使敘南錫不說,江暮語也能感覺到他這段時間越來越焦躁的心情。
到了孕晚期,膀胱會被胎兒碰觸到,會產生一些不可避免的生理問題,上廁所的頻率會增加。江暮語就十分尷尬的遇到的這樣的問題。
她輕輕的挪動了下身體,想要擡起敘南錫攬著她的手臂,悄悄的下牀去衛生間,但動作才做到第一個,敘南錫便醒了。
江暮語瞬間僵住,敘南錫攬住她的手臂不鬆反緊,將剛纔拉開的一點距離又瞬間縮小。
她無奈的彎了彎嘴角,無聲的把旁邊的抱枕拿過來,往後面退去再迅速的把抱枕塞到敘南錫的懷抱裡,江暮語小心的下了牀進了衛生間。
等她出來的時候,敘南錫已經坐了起來,臉上帶了些驚慌的看著她,見她毫髮無損的才恢復鎮定。
江暮語望著他失效:“我只是上個廁所,你不用這麼緊張吧。”
敘南錫這段時間睡眠質量比她這個孕婦都要差,滿打滿算一天沒睡到五個小時,江暮語心疼他,不想打攪到他睡眠,沒想到還是把他折騰醒了。
她現在晚上需要起夜兩三次,也想過暫時和敘南錫分房睡,被他當場拒絕,連談話的餘地都沒有。
“老公,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太緊張了?”江暮語在牀上坐下,她望著氣色差了許多的敘南錫說,纖細的手指點了點他眼底下的烏青:“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
敘南錫繃著表情,越臨近江暮語的預產期,他就越緊張。
孩子四個月後和江暮語便息息相關了,即使是要打掉孩子對江暮語的身體傷害也是極大,這一胎若是平安還好,若是不平安……
江暮語知道他的擔心。
這一胎江暮語懷孕的很辛苦,敘南錫都陪在身邊,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甚至很多事情江暮語根本沒想到的他已經先她一步想到,然後妥善的安排好。
“別擔心,這次檢查結果不是很好嗎?我不會有事的,我會平平安安的帶著寶寶出來見你的。”江暮語柔聲安慰道,“別太緊張了,你可是敘南錫,敘大總裁。”
敘南錫嘆一口氣,放在六年前,他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這樣婆婆媽媽、思來想去的,簡直像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在刀槍雨林裡闖過,受傷都是家常便飯,死亡更是如影隨形,但這件事一旦放在江暮語身上,他就再也不能保持鎮定了。
什麼鮮血是榮譽的證明,什麼受傷纔是真本色,統統見鬼去。
他就要他的女人好好的,平安健康的在他身邊。
江暮語不在,一切都成了虛無。
大概真的被末風說中了,江暮語已經成了他生命的一半,若是江暮語出事,他便去掉了半條命。
敘南錫做那麼多的準備、學了那麼多醫學資料,唯一的目的便只是江暮語好好的活著。
他抱住江暮語,眉眼軟和下來,不再像剛纔那樣緊繃,他呼吸噴在江暮語的耳垂上,讓那雪白的耳垂蒙上一層紅。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敘南錫悶悶的說。
“放心吧,我會好好的。”江暮語安慰他,想讓他放鬆點,“別擔心。”
敘南錫嘆氣,沒等到江暮語安全卸下肚子裡這個,他是放不下心的。
“我們以後別再要孩子了,我捨不得。”敘南錫說。
江暮語親親他,“有三個寶貝已經夠了。”
她原本打算有陽陽和小槿之後便不打算再生,但既然這個孩子已經來了,還是在這樣巧合的關頭,打心眼裡她不願意放棄這個孩子,於是寧願冒險一試。
爲了避免出現上次江暮語早產事件,這次提前了半個月便住進了醫院。
江暮語入住了華國最頂尖的婦產醫院,住進了特級病房。
這所醫院是一個私人醫院,但請到的醫生護士無一不是頂尖,甚至連國外**高層也會千里迢迢的趕到這裡生。
敘南錫安排的房間在十八樓,最頂層。
雖然說是病房,但更像一間高級公寓,不僅有舒適的主臥,還有可以準備食物的廚房和設備完全的浴室,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會客廳,生活起居在這裡可以十分舒服的度過。
在入住前,敘南錫派人把房間裡的東西都換成了江暮語慣用的,甚至連她最喜歡枕的枕頭也帶了過來,十分周全。
在生產之前,江暮語再次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但這次情況並不算好。
醫生臉色凝重的看著B超上的影像,良久纔開口對著江暮語說:“敘太太,孩子臍帶繞頸兩週了。”
江暮語大驚失色,半個月前的檢查還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醫生確定嗎?”江暮語問,敘南錫查閱了很多資料,也知道臍帶繞頸兩週是什麼情況。
醫生點頭,“之前的檢查並沒有,應該是這段時間才纏上的,有些孩子好動,確實容易出現這種情況,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我們可以先等待看看會不會自己解開。”
敘南錫沉聲道:“如果不能自行解開呢?”
“那最好考慮剖腹產。”醫生說,“敘太太的身體情況並不算理想,如果在生產的時候孩子仍然繞頸,很可能會出現窒息的情況。”
江暮語摸了摸肚子,在心裡暗歎:寶寶你怎麼這麼調皮。
“選擇對大人最好的方案。”敘南錫想也不想的說。
“我不……”江暮語皺眉,剛想反駁,便在敘南錫堅持的眼神下吞了回去。
奚美珍和江志林每天都來看望江暮語,但她沒想到今天見到了許久沒見的岑姨。
江暮語因爲身體原因,不能坐很久的車,所以已經有半年多沒見過岑姨了,只能常常視頻通話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