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語好不容易打發了江志林的詢問,電話剛掐斷,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伯父說了什麼?”
敘南博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江暮語身體瞬間僵硬,許久才反應過來敘南博說的話。
好一會兒,身體才漸漸放鬆下來,江暮語沒想到敘南博裝得還挺像,一口一個伯父喊起來沒有半分隔閡。
“沒什麼,只是家裡問了點事。”
江暮語沒將敘南博的問話放在心上,倒了兩杯水,其中一杯遞給了敘南博,隨後將自己扔在沙發裡,慵懶的縮著身體。
敘南博面無表情一口將茶飲盡,確認室內溫度不足以令人感冒,“累了就回房間休息?!?
回房間?江暮語整個人迅速彈起,“敘南博,你什麼意思?!?
“大晚上不睡覺,你想做什麼?”
“事先說好,我是不會和你住在一個房間?!?
“在這一點上,我們的意識總算達成一致了。”
敘南博既然也沒有同牀共枕的意思,“那我睡哪裡?”
“客房有很多,我想敘太太總不至於連個惜身之所都找不到?!痹捯袈湎拢瑪⒛喜┞氏壬蠘牵嗬涞年P了房門。
江暮語恨得牙癢癢,好像誰稀罕和他一起住一樣,未免太過自傲了吧。
看在敘氏與江氏未來合作的份上,她就大人有大量吧。
樓上客房確實不少,江暮語找了間與敘南博距離最遠的房間,一通洗漱下來,睏意漸漸襲來,雙眸緩緩合上。
高掛在天上的月亮似乎不願打擾兩人的睡意,悄悄躲在了雲朵身後,房間內的可見度越發降低,伸手不見五指。
翌日,江暮語下樓,一眼便瞧見客廳坐著的男人。
敘南博一身休閒衣衫,但哪怕是如此居家的模樣,也絲毫掩蓋不住他身上作爲精英人士的氣息,江暮語站在樓上,在心裡撇撇嘴,這敘南博長的真是不錯。
“還不下來吃早飯。”
早飯?江暮語看著桌上擺放的傳統早餐,試圖想在這屋子裡找到其他人的存在,免得她在敘南博的身上過多猜測。
“收起你自以爲是的猜測,你覺得這房間我會讓人隨意進出?”
確實不會。江暮語給自己做了無數次的心理暗示,最終接受了敘南博竟然做早飯給她吃這一驚恐的事實。
一早上,除了冒著熱氣的早飯,兩人沒有絲毫言語,也沒有打斷打破這一現象的表現。
既然敘南博做早飯,江暮語沒好意思連碗筷也讓他洗,便動手整理乾淨纔去上班。
蘇菲等啊等,看了無數次時間才終於等到江暮語出來。
“江總監,你終於出來了?!币蛑蛱焓菙⒛喜貋?,昨晚便將這裡的地址發給了蘇菲,讓她早上開車接她一下。
“早飯吃了嗎?”
“吃了?!?
蘇菲坐上駕駛座,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江副總監,這裡是你和敘總的新房???好大好漂亮,這得要多少錢啊?!?
蘇菲嚮往的看著周圍的房子,沒有察覺到後座上江暮語的變化。
新房?他們暫時算是夫妻,所以這倒可以算是他們的新房了。
江暮語嘴角微勾,透著涼薄。
“好好開車,我讓你過來不是看房子的?!?
江暮語語氣平淡,蘇菲縮了縮脖子,趕緊啓動了車輛。
“哦?!?
蘇菲的車技和末風自然是不能比的,一路上緊急剎車並不少,江暮語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但畢竟是自己找的人,再難受也得受。
江暮語離開後,末風敲門進入,“老大,人已經抓到了?!?
敘南博點著頭,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視線依舊停留在手中的報紙,末風摸不著頭緒,“老大,我讓人把這人帶過來?”
敘南博雙手一合,單薄的兩張紙在敘南博的手中猶如刀刃般鋒利,“末風,我這是什麼地方?”
末風迅速反應過來,“我知道,我剛剛說錯了,人我給帶到了地下室?!?
敘南博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這是他住的地方,什麼阿貓阿狗都往他跟前帶?
末風像是罰站似的雙腿併攏,也不知道是哪位祖宗惹上老大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而他就是那頭虛弱的小魚,任人宰割。
敘南博沒起身,低頭看著手裡的報紙,末風站在一旁不敢動。
等他終於把那兩張薄薄的報紙看完,才慢條斯理的起了身往地下室走去。
兩人來到了地下室,下面昏暗一片,只有兩盞昏黃的燈光勉強的亮著,敘南博卻自在的像在逛自家的花園。
顯然對這個地方很熟悉。
“?。 边€未走近,就聽到一道淒厲的聲音,在純靠聽覺的環境下令人毛骨悚然。
末風伸手在牆上按了按,下一刻昏黃色的燈光沿著兩側緩緩亮起,明明是暖色調的燈光,卻讓人平白打起寒顫。
地下室的盡頭,有一個小牢籠,四周是隻供一手距離的鐵柱,在牢籠內,一男子雙膝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腦袋。
聽到腳步聲,男人迅速擡起頭,因爲在昏暗的場景裡呆的久了,驀然有了亮光,他忍不住瞇了瞇眼,但看到眼前人又突然睜大雙眼。
“敘……敘南博?”
語氣裡充斥著不可置信。
“是我?!?
男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敘南博,“敘南博,你竟然敢囚禁我,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法?!睌⒛喜┳旖浅镀鹨坏阑《?,冷笑著出聲,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深處藏著似有似無的嘲諷與怒意。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犯法了,我只是請跟蹤我太太的某人來此處喝杯茶水,順便聊聊天罷了?!?
“你放屁,有種你放我出去,我要告你,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哐!”
隔著幾根柱子,男人趴在地上,咬牙切齒的詛咒著,突然響起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腳踝處傳來刺痛。
低著頭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相機碎片。
“既然你不承認,那這是什麼?!?
相機的記憶卡早被末風取出,此時人證物證俱在,男人的爭辯成了無用功。
“我是一名記者,我報道新聞不是很正常嗎?”男人思緒錯亂,言辭也有些沒有頭緒。
“是嗎?”
敘南博淡淡的兩個字,末風卻聽出了隱藏其中的怒意,心裡爲男人默哀三秒鐘,“最後給你十秒鐘的時間,你跟蹤江暮語的目的是什麼?!?
“我說了,你就會放我走?”男人思索半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