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通話說的圓滑,江暮語眨了眨蝶翼般的長睫毛,臉上的笑容更甜,“原來如此,不過我倒是奇怪,寧氏雖然和北城山高水遠,但現在交通如此方便,飛機到北城不過三個小時,您隔了這麼久上門,我們還真意外。”
和江暮語熟悉的人都知道,她臉上笑容越甜,也代表著她越暴躁。
“我想拜訪這種事,是晚輩做的。”彥俊輝慢悠悠道。
“哦?”江暮語瞥了一眼停在門口的豪車,“那您這是?”
“路過罷了,來看看我已經長大的侄子,畢竟上次見面的時候,怡方她還活著。”彥俊輝吸口雪茄,又吐出。
江暮語很討厭雪茄的味道,因此在味道飄散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後面退了一步。
敘南錫腳尖微動,擋住江暮語半個身體,同時也擋住了彥俊輝吐出來的煙霧,“有話之直說。”
彥俊輝低低笑了兩聲,“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必了,我想我們沒熟到那個份上。”敘南錫乾脆利落的拒絕。
彥俊輝眉頭皺起,語氣陰沉了些:“敘家就是這麼教你禮儀的?”
“爺爺教我別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敘南錫淡淡的回答。
一時間兩人劍拔弩張,氣氛十分僵硬。
江暮語輕輕握住敘南錫的手,雖然她很對彥家人沒有好感,但也不想敘南錫和彥俊輝在這裡爭執,“彥先生,請。”
該給的下馬威要給,但該做的面子情還是要做到位,敘南錫不適合演這種親切的戲碼,可是她對這種場合倒是拿手。
江暮語開口,敘南錫臉上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
既然江暮語客氣,彥俊輝自然也會識趣,除了常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保鏢其他人都沒有跟著進去,倒沒了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五個人進了門之後,彥俊輝彈了彈雪茄,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他眼神在敘家老宅裡掃過一圈,“倒是敘老頭子的風格,古板無趣。”
下人端了茶水點心上來,把一杯還飄著嫋嫋煙氣的茶杯放在了彥俊輝面前,然後垂著頭下去了。
江暮語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語氣淡淡說道:“爺爺已經仙去,還請彥先生尊重逝者。”
彥俊輝視線轉回來,盯著江暮語上下打量片刻,然後莫名的輕笑了聲:“你倒是不錯。”
“你來想說什麼?”敘南錫沒心思和彥俊輝周旋,他向來對彥家人不假辭色,能讓他進到敘家大門就已經是極限了。
彥俊輝看了一眼敘南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的手腕心性比你老子搶。”
“你這是在誇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敘南錫並沒有因爲彥俊輝提到敘尹正而變了臉色,他往後面一靠,銳利的視線直直的看向彥俊輝,“彥俊輝,我沒心思和你在這裡唱戲,你想說什麼直說。”
“我是你的長輩,你這是什麼態度?”彥俊輝皺著眉頭說。
“長輩這個稱呼我想不適合你我,如果你不想說,我就送客了。”敘南錫毫不客氣的說,反正已經了進了門,算是給足他面子。
“我可是你舅舅。”彥俊輝沉下臉色。
敘南錫冷笑:“母親她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彥家人。”
彥俊輝忽然態度放軟,“以前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和怡方是親兄妹,當時我和她的關係也是幾個兄弟姐妹裡最好,要不是,她也不能嫁給敘尹正……”
敘南錫眉尖一挑,沒回答。
彥俊輝便繼續往下說,大有打親情牌的意思,江暮語抿茶不語,心裡暗笑,難道彥俊輝以爲蔣怡方早逝,敘南錫就不知道當時彥家是如何對待她的了?
若不是敘南錫將那段過往告訴給了江暮語,恐怕江暮語也要信了彥俊輝的話,真以爲當時他們是關係親密的兄妹了。
彥俊輝見敘南錫臉上毫無動容,很快便猜測到敘南錫或許已經知道了那段往事。他眉心微不可見的蹙起,蔣怡方是在敘南錫七歲的時候去世的,難道蔣怡方會把事情告訴一個七歲的孩子?
但想到那樣東西,彥俊輝便又轉了臉色,他若是想要拿到那樣東西,就只能從敘南錫身上下手,他是敘家唯一的繼承人,敘老頭只能把東西傳給敘南錫。
“既然侄兒這麼不歡迎我,我也不打攪了。”彥俊輝站起身,“但是我們身上畢竟流著一樣的血,是親人,林柏是你的兄弟,別過分。”
敘南錫輕笑一聲,懶洋洋道:“親人?我們之間隔了八百里遠,麻煩別亂認親戚,我可沒你們這些親戚。”
彥俊輝居然也沒翻臉,只是笑了笑,視線轉到江暮語身上,“聽說你家之前的公司和敘氏合併了?現在江敘集團的董事長是你?”
江暮語頷首,這種事情網上一查就能知道,她不知道爲什麼彥俊輝現在說。
“你這運氣還真是一般人羨慕不來的。”彥俊輝意味深長道。
江暮語聞言笑了笑,“大概我和南錫在一起之後,運氣就好了起來。”
彥俊輝轉頭看向敘南錫,“侄兒,我聽說擅長甜言蜜語的女人不好留,你找了個這麼個女人過日子,以後還是多長點心吧。”
“不信任對方就會把這些話當做甜言蜜語,信任對方就會當做真心話。”敘南錫起身,冷冷道:“管家,送客!”
彥俊輝被人‘請’出了敘家老宅,他坐在車裡看敘家大門緩緩合上,點燃了第二根雪茄,吩咐身邊人道:“派人仔細調查敘南錫和江暮語的情況,我要知道一切消息。”
“是,先生。”
身邊人一一應下來。
幾輛車緩緩啓動,駛離了敘家老宅。
“夫人,他們已經走了。”下人來通報。
“我知道了。”江暮語道,她看向敘南錫,“南錫,彥俊輝今天過來到底想說什麼?”
彥俊輝今天過來說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話,讓人摸不著頭腦。
敘南錫瞇了瞇眼,讓下人把他面前的茶換成了咖啡,“他像是來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