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追問,不達目的不罷休,一人撤離,言語辯解終無力。
江暮語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有過多的糾纏,“敘南博,很晚了,你快睡吧。”
“江暮語,你覺得我很好打發?”敘南博顯然不願意就這麼放過江暮語。
“那你想怎麼……”
“咚咚。”江暮語也被吵得有些煩躁,正要發火,卻被門口的敲門聲打斷。
“少爺,少奶奶,你們睡了嗎?”門口岑姨的聲音毫無阻攔的傳了進來,兩人四目相對,江暮語咳嗽兩聲。
“岑姨,我們沒事,很晚了你先休息吧。”
“好的,沒事那我就休息了,有事再叫我。”
腳步聲漸漸離去,江暮語的精神卻沒有因此放鬆下來,還往房門處走近,趴在上面聽聲音。
敘南博原是不在意,江暮語這模樣還真是出乎意料,以往在外都是雷厲風行得不得了,而現在呢,褪去了保護自己的鎧甲,卻變成了如今這模樣。
敘南博起了興致,背部依靠在一側,雙手插胸,意味盎然。
“呼——”
確保了岑姨確實已經離開,江暮語心裡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轉身便瞧見某人神情慵懶的男人。
“岑姨已經走了。”
“那我們也該休息了。” 敘南博對於岑姨是否離開並不關心,顯然對接下里將要發生的事更有興趣。
“敘南博,你幹什麼!”大概是和敘南博相處久了,江暮語情緒越來越不加掩飾。
江暮語看到敘南博脫衣服的樣子,下意識背過身體,言語上有些激烈。
敘南博原本脫衣服的動作一頓,“敘太太,我只是脫個衣服而已,我習慣不穿衣服睡。”說完不等江暮語有反應,拿了換洗衣服去衛生間。
江暮語感覺有些尷尬,輕咳一聲給自己倒了杯水冷靜一下。
浴室隔音很好,但因爲房間很安靜,還是能聽到些許水流流動的聲音,江暮語坐立不安的坐在沙發上,只覺得目前的情況十分詭異。
她下意識又喝口水,試圖壓下心頭莫名的情緒。
很快,水聲就停了。敘南博身上只圍一條浴巾從裡面出來,光著上半身,頭髮絲還在低著水,順著肩膀劃過腹肌,落入那不可言說之地。
江暮語表情倒是還算冷靜,剛剛做的心理建設看樣子有效。
“現在倒是不害羞了。” 敘南博打趣著,看來短時間內江暮語的形象在他心中無法更改了。
“我去洗澡。”江暮語只覺得臉上發著熱,迫切的想要降溫,空著手就要往浴室走去。
“你睡衣沒帶。”
敘南博拿過牀上放置的睡衣,伸手一勾,因爲彎腰,脊背上的肌肉微微繃緊,仔細看去漂亮如蜜般的皮膚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傷疤。
並沒有破壞這份美感,反而帶來幾分誘惑。
江暮語的視線下意識的停留在那幾道明顯的傷疤上,有道傷疤從基本到腰腹,長長一條,雖然已經很淺,但能看得出當時的慘狀。
“謝謝。”江暮語接過睡衣,眼神卻還是停留在那道傷疤上。當時是發生了什麼,纔會留下這麼一道疤?爲什麼敘南博作爲敘家二少,還要去軍隊當兵,在刀尖上拼命。
她得到的關於敘南博的信息和麪前這個敘南博似乎有些出入。
敘南博順著她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的傷疤上,挑了挑劍眉,嘴角劃出一抹淡笑。“想知道?”
他沒有明指,但江暮語知道他的意思。
江暮語沒有回答,敘南博隨意扒了扒半乾的溼發,“當時我們接到命令去截獲一批毒品,結果消息有誤,我們直接撞上了毒梟交易。”
江暮語瞳孔一縮,毒梟交易帶的軍 火和人手一定不少,敘南博能活著回來也算是命大。“有內鬼?”
直白的三個字。
敘南博輕笑幾聲,冷氣逼人,“沒錯,我們應該是在毒梟交易前將毒品截獲,再派人潛入到毒梟內部,把他們一網打盡,可惜有人不想讓我們活著回去。”
他把當時的情況緩緩道來,語氣平靜,彷彿是在說其他人的事,但渾身的氣勢十分壓抑。
江暮語覺得嗓子眼乾的很,不管她對敘南博帶著什麼情緒,至少敘南博曾經是一個軍人,爲了和平出生入死過。這段時間對敘南博的不滿似乎立時消散了。
“幸好你回來了。”江暮語脫口而出,然後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把話說出來了。
敘南博露出一抹邪氣的笑,猛的湊近,“怎麼,心疼了?”
精緻立體的臉忽然湊的這麼近,美色襲擊的突如其來,江暮語把自己的上半身努力往後面躲了躲,“心疼你個大頭鬼!”
說完就匆匆忙忙往浴室跑去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滋味。
敘南博看著江暮語“啪”的一聲關上了浴室門,把那抹誘人的身影隔絕在浴室門後才緩緩起身。
他扮演敘南博已經很久了,除了末風幾個再沒人知道他是敘南錫,也沒人會想知道他之前的生活,他們只需要知道他是敘家二少爺,敘南博。
但扮演另外一個人是很累的,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弟弟,自己的過往需要全部藏匿起來,敘南博攤開手,虎口的老繭已經開始慢慢消退,長長的睫毛下雙眸晦暗不明。
今天江暮語想要知道傷疤的由來,他不該說的,但是他卻難得有了訴說的衝動。
江暮語躲到了浴室裡,浴室裡還帶著薄薄的蒸汽,瀰漫著沐浴露的味道,並不濃烈,卻足夠印象深刻。她臉一僵,雙肩垮下,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我怎麼會說出來。”
她和敘南博獨自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在敘南博面前她也越來越難僞裝自己,也許是因爲時間,也許是因爲最近的敘南博做的事情,但這種情況很不妙。
這場婚姻畢竟只是一個交易,她和敘南博之間不能也不應該有除合作之外的其他關係,一旦她陷入其中,對她對江氏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江暮語蹲在地上蹲了半天,拍了拍雙頰,勉強恢復些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