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閃過一絲恚怒,臉上卻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後說道:“楊總,您覺得我的意見怎麼樣?”
“就按常總您說的辦吧,就只把德才煤礦這個子公司拿出來上市。”他點頭答應了我。
我又問他:“楊總,您德才煤礦這個公司的股權結構怎麼樣?一共有幾個股東?”
“哈哈哈……”楊德才得意的笑道:“我們公司的股權結構最簡單了,德才煤礦的股權全部歸屬於德才礦業集團,而德才礦業集團又只有一個股東,那就是我!”
我撇撇嘴說道:“楊總,按照《公司法》的規定,股份有限公司至少要有兩個股東,因此您如果要想股改上市的話,至少還得再找一個股東來入股,或者是把您手裡的股份轉讓一部分出去。”
他想了一下說道:“這個簡單,我把我手頭的股份分一部分給我兒子就行了。”
我記得錦秋曾經和我提過,楊德才有一個名叫楊永俊的兒子,比錦秋小四歲,那算下來今年應該是22歲了。
我點點頭說道:“這就行了。這樣看起來的話,楊總您公司的條件確實也都基本達到了上市的要求,那好,楊總,現在我和您說說我們公司做保薦承銷項目的一些大概要求,主要也就是費用方面的,您要是能接受的話,那您就找個時間,我讓我們領導過來和您碰個面,你們籤一下合同,然後我們就可以開始啓動運作了。”
“嗯,常總您說。”
我說道:“像你們煤炭行業,我們的承銷保薦費用一般最少是融資規模的百分之五,另外,在保薦過程中涉及到的律師費、會計師費等這些費用,也是由你們出,可以你們直接付給他們,也可以計入保薦承銷費用,先支付給我們,再由我們和他們進行結算。通常大多數客戶都會選擇後一種方式,因爲我們有一些長期合作的律師和會計師,由我們出面談的話費用會相對便宜些。”
楊德才想了一下說:“不知道常總方不方便和我透露一下,鳴鳳煤礦張總和你們籤的合同,費用是多少?”
他這個問題本來問得有點傻,這是屬於我們公司和鳴鳳煤礦之間的商業機密,正常情況下是不能透露給不相關的人的,更何況他還是張林的競爭對手!
但恰好我心裡也正在琢磨著,怎麼向他透露一下我們跟張林籤的承銷協議是一個部分包銷協議這個信息,以此來誘惑一下他,他這一問,算是正中我下懷了。
於是我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擡眼看著一旁的那個秘書周文嬌,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說道:“楊總,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吧!”
他立馬就會意了,轉頭對秘書說道:“小周,你先出去吧,我叫你再進來。”
我裝出一副很謹慎的樣子,一直看著周文嬌走出了這間龐大的辦公室、關上了門,才笑笑說:“楊總,您也知道,我們和鳴鳳煤礦籤的協議是屬於我們兩方之間的商業機密,本來是不方便說的,不過楊總您和張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所以我就跟您隨便提一點吧。張總給我們的費用稍微高點,是百分之七,不過他那是一份部分包銷協議,我們承諾包銷他們百分之三十五的新股。”
“包銷!”楊德才一聽眼睛就亮了起來,問我:“常總,你們願意做包銷啊?”
我又故作神秘的說道:“其實正常情況下,煤炭行業我們是不做包銷的,不過張總的情況有點特殊,嘿嘿,具體的原因我就不方便向您透露了。”
楊德才想了一下,撇撇嘴說道:“常總,百分之七的費用,沒問題!那要不我們雙方就照著你們和鳴鳳煤礦那邊籤的合同再籤一份,您看行嗎?”
我搖頭笑道:“這不可能!楊總,我不都和您說了嘛,煤炭行業我們是不做包銷的,張總是因爲情況有點特殊,所以我們領導才勉強同意了的。”
“這……這……”他有點著急了起來,問我:“常總,他到底有什麼特殊情況啊,您就稍微和我透露一點吧,我覺得他有的情況我這都有啊!”
“不好意思,楊總,這個我真的不能說。”我輕輕搖著頭拒絕了他。
他想了一下,又對我說:“常總,要不這樣,我再多加點的費用,你們也給我做個包銷吧,不用多,就按他的比例,百分之三十五!”
我微笑著說:“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得您當面和我們領導談,您看要不我現在就和我們領導聯繫一下,你們約個時間見個面磋商一下,只要他同意,那就行了。”
他點點頭說:“那行,您約一下吧,儘快些,我最近隨時都有時間。”
我當著楊德才的面給高建華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這邊的大概情況,最後就給他們雙方約在了下週一,高建華過來彭城。
這事情一定下來,現階段我和楊德才之間能談的正事差不多也就完了,我正想起身告辭,忽然又想到,接下來就要讓他流水一般的花錢了,應該先給他打打預防針,讓他做個心理準備。
於是我又對他說:“對了,楊總,有個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先和您說一聲,整個上市的過程,快的話至少也要一年,慢點的話兩年也有可能,在這期間,要不停的和工商、稅務,還有一些行業監管部門打交道,另外,企業上市對於地方政府來說也是一份政績,因此各級政府領導難免會經常來關照一下,和他們打交道,您肯定比我在行,這些隱性開支,每筆可能都不大,但長時間下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您得事先有個心理準備。”
“唉……”楊德才微微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我明白,各路大小神仙老爺都得要伺候好了,可有什麼辦法呢!”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下——這孫子裝什麼受盡欺壓的可憐相啊,也不想想他自己是怎麼發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