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自己主動認罪?”肖婉愣了一下,看著我說道:“這怎麼可能,這可是故意殺人未遂,是重罪啊,一旦承認了,再加上其他罪名,被判無期徒刑都是有可能的,他怎麼敢承認!”
“但是主動認罪不是可以減刑嗎?”我說道。
“是可以適當的從輕量刑,但是在他身上,我覺得意義可能不大。”肖婉說道:像他這種主觀惡性強,還有捆綁、麻醉等惡劣行爲的故意殺人未遂,量刑的彈性空間非常大,十年以上到無期、甚至死刑都屬於合理的量刑範圍。那也就意味著,即便他抵死不認,最終還是被認定有罪,最壞的情況有可能是死刑,但最好的情況也有可能就是十年有期徒刑,加上其他罪名,數罪併罰可能也就十二三年,因爲其他幾項都不是什麼重罪。
反過來,如果他主動認罪,態度良好,而且得到了受害人的諒解,那麼按照《刑法》規定,確實可以適當減輕處罰,但最少最少也還是要判七年,這已經是對他來說最樂觀的情況了,但即便如此,加上他的其他罪名,數罪併罰,同樣也還是在十年左右,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搏一搏呢,沒準就會有脫罪的機會?!?
我又問道:“但是如果他主動認罪,周文嬌也原諒了他,並且不起訴他的重婚罪呢?那區別是不是就很大了?”
“周文嬌怎麼可能原諒他呢,更不可能不起訴他的重婚罪啊,你的意思是……”肖婉眉頭微微一皺,說道:“難道你想騙他主動認罪?”
“也不能說一定就是騙他,周文嬌到底要不要起訴他的重婚罪,那可以根據以後的具體情況再來看嘛,反正保留這個權利就行。我只是覺得我或許有機會說服他,想試一試。”我說道:“我覺得從現在我所掌握的一些信息,再加上減刑的誘惑,我有一定的機率說服他主動認罪。反正周文嬌既然已經決定控制了德才煤礦之後就轉賣給鳴鳳煤礦,那麼只要夠時間完成這個操作,之後楊永俊究竟判幾年,對她來說其實影響也不大,那還不如儘早把這事情了結算了,以免夜長夢多。我同樣也希望這事情儘快定案,讓我從中解脫出來,劉衛國如此喪心病狂,我不想再玩下去了,風險太大?!?
肖婉微微蹙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那你就試試吧,反正我回去會和周文嬌說的,如果楊永俊有主動認罪情節的話,那就可以用意原諒他,也可以暫時不起他的重婚罪?!?
“那好,我試試看今天之內能不能和楊永俊溝通一下?!蔽尹c頭說道:“如果見不到,那也就沒辦法了?!?
肖婉點了點頭,又說道:“另外……周文嬌託我轉告你幾句話?!?
我輕輕一笑道:“是關於這案子的,還是關於我們私人問題方面的?如果是私人問題方面的,那你就不用說了。柳笛曾經主動上門找她溝通過,可是她態度太惡劣了,以至於完全激怒了柳笛,所以柳笛臨去美國之前交待過,除非她自己主動上門找我們,否則我們家的人不準再跟她就此事進行任何溝通,要溝通就留到法庭上。你現在跟我說了,我要是迴應,你就算是間接跟她進行了溝通,我爲難,我要是不迴應,那又爲難你?!?
“你就那麼聽柳笛的話啊?”肖婉斜眼看著我問道:“她說不準溝通就不準溝通?”
“唉……”我輕輕一嘆道:“婉婉,柳笛對我如何,你是看在眼裡的,咱倆換位相處,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上,有柳笛這麼一個愛人,你能不聽她的話嗎?”
肖婉撇了撇嘴,沒回答我,而是說道:“你媳婦這一手也太狠了吧,無論什麼原因,可如果你真是周文嬌肚子裡孩子的父親,那你對她們母子就都有一份責任。柳笛她明明知道周文嬌不敢把和你之間的事情公開,所以不可能把你告上法庭,還說什麼可以法庭上溝通,那不就相當於在變著法的推卸責任,宣佈你們徹底不管那孩子的事情了嗎?這麼不要臉的話,她也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啊?!?
“柳笛不是這樣的人,她沒那麼多心思?!蔽野櫫税櫭碱^說道:“她就是因爲放下身段主動上門去找周文嬌協商解決,結果卻熱戀貼冷屁股,被周文嬌的惡劣態度激怒了,所以才決定以不合作對不合作的。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幾時見過她發火啊,但那天她真的當衆發火了,你可以想象得到她有多生氣。況且,她也不是說我們就徹底不管了,等她回來之後,周文嬌可以自己主動上門來找我們商量啊。”
“周文嬌主動上門找你們?那柳笛就可以反客爲主、反過來羞辱周文嬌了,是這意思吧?”肖婉略帶譏誚的說道。
我撇著嘴說道:“婉婉,別這麼說我媳婦,別說柳笛沒有這種心思,就算她真有,那也沒什麼錯,畢竟是周文嬌先這樣對她的,她這麼做也只是以牙還牙。況且,我不想聽到從你嘴裡說出來她的不好,否則我會很爲難的,她可從來都沒在我面前說過你半點不是。”
“呵呵,她看我不順眼,用得著親口跟你說嗎?你們家不是還有個小狐貍精嘛,跟她一唱一和的,一個紅臉兒一個白臉兒。”肖婉搖頭輕笑了一下:“好吧,既然你不讓我說她的不是,也不讓我說周文嬌要轉告你的話,那我就不說了,說點別的,你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應該是後天下午四五點,我的拘留期限是五天?!蔽掖鸬馈?
她輕輕一笑道:“那好啊,最近北京那邊事情挺多的,如果你時間還長的話,我打算明天聽完庭審之後就回去了。居然你後天就出去了,那我就再多呆一天,等到你出去,大後天我再回北京。”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本想讓她不用等我出去了,明天就回去,可是話到嘴邊,我又說不出口了,只好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