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這還不算什麼,後來他們又逼著我要給蘇建寶的遺像磕頭,我媳婦急了,就隨手摔了個茶杯,沒想到他們竟然就動手打人,我們兩口子都捱了幾下。幸虧當時還有幾個蘇建寶生前的同事在場,眼見場面失控,這纔出手把我們兩口子救了下來。蘇建橋不依不饒的還衝進廚房去拿菜刀,一個叫彭永華的警察爲了奪下他手裡的菜刀,所以纔會把他的右手食指弄斷。”
朱所長撇著嘴搖搖頭說道:“這家人也太不是東西了,常總,那要不我讓人收拾收拾他們給你出口惡氣啊?”
我苦笑道:“我倒是想,可怎麼收拾啊?他們現在雖說人在朱所長你那兒,可我也知道,你們都是有紀律管著的,不能碰他們一個指頭,否則萬一事情鬧出去,那不是給你們惹麻煩嗎?”說著就急忙提起酒瓶又給他們倆各自滿上一杯。
“常哥,這你就不明白了。”陳警官在一旁笑道:“我們裡頭收拾人的辦法多著呢,最簡單的,把他們跟有幾個獄霸關一塊去,不用我們動手就有他們受的。”
朱所長點點頭說道:“常總你放心,回頭我把他們從二中隊調到小陳他們一中隊去,小陳看著安排就行。”
“那實在是太謝謝朱所長和陳警官了。”我急忙端起酒杯敬了他們倆一杯,又說道:“朱所長、陳警官,其實這事吧,我最氣的倒不是他們勒索我,甚至他們打我那幾下我也無所謂,最讓我氣不過的是他們不該打我媳婦啊,就是那個斷了手指的蘇建橋對我媳婦動的手,你說我媳婦一個女人,論關係還是他的表妹,她也能下的去手,現在每每想起當時的場景,我這心裡還憋得慌。所以我最想出氣的,就是蘇建橋,至於另外兩個就算了,不用爲難他們,畢竟是親戚,蘇佩明還是我岳母的親哥哥。”
陳警官嘿嘿笑道:“常哥你放心,等把他們調到我隊裡,我來安排,保準讓你和嫂子把這口惡氣出了。”
我哈哈一笑,又給他們各自滿上酒,端起酒杯笑道:“朱所長、陳警官,你們看這事鬧的,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這段時間三番五次的麻煩你們,今天咱們這就算是走個過場吧,等忙過了這一段,我一定要好好的謝你們一份厚禮。”
“嘿嘿,常哥,你多給我點消息就行。”陳警官笑道:“別的我都不愛,就愛這個。”
朱所長笑道:“常總太客氣了,大家都是朋友,說什麼謝不謝,那就見外了,不過說起來,我倒是恰好有點事情想請常總你給幫個忙。”
這麼快就開出價錢來了啊,我心中暗自一笑,這倒正好,聽聽他的籌碼是什麼,如果他籌碼夠重的話,我正好也開出我的最終要價來——蘇建橋的命!在看守所裡收拾一個人,和要一個人的命,完全是兩碼事。對於朱所長來說,要收拾一個在押人員,他只需要動動嘴,基本上是零風險,所以他樂得給我做個順水人情。但是要了人家的命,一個弄不好他就要丟烏紗蹲大獄,風險很大,我要是直接開口的話,以我們目前的交情,他肯定不會答應,反而會嚇到他,連收拾蘇建橋這點忙都不敢幫我了。所以我原本還打算著循序漸進,先通過收拾蘇建橋把他們拉上船,再一點點來,最後把量變積累到質變。
我笑道:“朱所長,什麼事,你說,只要是能幫得上忙的,我決不推辭。”
“哈哈,常總,這事對於你來說,那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朱所長提起酒瓶給我和他自己的杯子都滿上,先敬了我一杯酒,放下杯子才說道:“常總,我有個不成器的獨生閨女,叫朱玉,今年二十歲了,去年從技校畢業,也找不著個像樣的工作,成天在家裡閒著。我想來想去,現如今整個體制內,還能有她容身之處的,也就是鐵路部門了,我幾次想求王局長了,可又總是開不了口,恰好常總你和王局長是兄弟,你看能不能幫我跟王局長說說,就給她個編制把她收留了吧。”
我在心裡權衡了一下,這事對於王奎亮來說,應該不難辦,以我們的交情,我向他開口,他肯定會答應。而對於朱所長來說,這事事關他獨生女兒一生的前途,算得上是天大的事了,他一個不入流的科級官員,而且還是在拘留所這種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任職,就他女兒的條件,想要在體制內找一個有編制的工作,確實不容易,我要幫了他這個忙,那他可就算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要他幫我行個方便要個人的命,應該還算是對等吧。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點頭笑道:“朱所長,這事要讓我跟王大哥說說,那倒是簡單得很,我回頭就跟他說,不過究竟能不能辦成,我可不敢給你打包票,畢竟不是我自己能辦的,要怎麼辦我也不懂,得王大哥他自己心裡纔有數。”
“哈哈,常總你瞧你這話說的,以你和王局長的關係,只要你開了口,哪還有不不成的。”朱所長笑道:“常總你放心,我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我也明白,要辦這種事,可不能空口白牙的去辦,今天事先也沒想著準備準備,等明天吧,我備點人情交給常總,麻煩你幫我轉交給王局長。”
我搖頭笑道:“朱所長你這就見外了,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找我大哥幫忙辦事,從來就沒有過人情一說,只要我開口,他就幫我辦了。”
聽我不要錢,朱所長楞了一下,嘿嘿乾笑了兩聲:“常總,你和王局長的關係,那自然不用,可這畢竟是我的事嘛,所以這人情還是不能少的,否則沒準王局長還以爲我不懂禮數呢。”
眼看實際也差不多成熟了,我輕輕一笑道:“朱所長,這事等我回頭問問我大哥的意思,然後咱們再說,來來來,喝酒喝酒。”我說著就端起酒杯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