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我們夫妻三人在廚房裡一整個下午的忙碌,晚上七點半,終於給全家人奉上了一桌子豐盛的年夜飯。
坐到飯桌邊,小師妹拿出一瓶劍南春給男人們倒上,錦秋爲女人們滿上飲料,我作爲這個家庭的主人,端起酒杯說道:“爸、媽、老二、陳青,師妹、錦秋,祝大家新年快樂,一起喝一杯。”
我們碰了一下杯子,各自開心的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小師妹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紅包,給我老漢、我媽、我岳父岳母和我侄子常茂都發了一個。小師妹這一發紅包,我媽我丈母孃還有錦秋也忙了起來,各自掏出紅包來發,丈母孃和錦秋最簡單,就給了常茂一個,我媽則給了小師妹、陳青和常茂,最後又給了錦秋一個。
老岳父頗爲感慨的笑道:“這還是這輩子頭一回收到女兒女婿給的紅包。”
老漢笑道:“親家啊,兒女都還算成器,我們也算是有福氣的了,來來來,喝酒。”說著就端起酒杯和我老岳父碰了一下杯子,兩個老頭開心的喝了起來。
丈母孃說道:“親家這話說的對,咱們確實算是有福氣了,我現在啊什麼都知足了,唯一的心願就是常阡和小笛能快點生個孩子,那我們這輩子就真的算得上是圓滿了。”
小師妹一撇嘴笑道:“媽,你怎麼又說這個了,煩不煩啊,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們會抓緊的。”
我媽也對我笑道:“是啊,常阡,你和你媳婦要抓緊了,眼下對於你們來說,再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了。”說著還意味深長看著錦秋笑了笑,錦秋也回了她一個甜甜的笑容。
隨著幾杯酒下肚,氣氛越來越熱烈,大家的話也多了起來。聽老岳父和老漢說著這一年來的所經所歷,以及來年的憧憬打算,我也不禁回想起了我的這一年,即將過去的這個虎年,算得上是我人生中迄今爲止最重要、經歷最豐富的一年了。
去年的大年三十,我父母幫我向柳笛提了親,我自己也向錦秋提了親。年後我和小師妹就領了結婚證,也就是在領證那天,我和闊別數年的初戀情人肖婉在民政局重逢了。和小師妹領證之後沒幾天,我就去了彭城,開始了和楊德才的正式接觸。
4月25號肖婉生日的時候,我偷偷回了一趟北京,隨後我們死灰復燃了。在我回到彭城的時候,緊接著就碰上了楊永俊謀害周文嬌的事情,我救下了周文嬌,並且和她發生了關係,一個不小心,疑似在她肚子裡留下了一個孩子,差點惹下了天大的麻煩。
六月份,我和小師妹辦了婚禮,緊接著小師妹又出面給常陌弄了一個裝修公司,常陌這小子也還算爭氣,打那以後,終於開始乾點正緊事,不再遊手好閒、惹是生非,一家三口的生活逐步步入了正規。
七月份楊德才死了,算是給我的寶貝小媳婦出了一口氣。德才煤礦的保薦項目也因此暫停,李坤給了我幾天假,我陪著小師妹回了一趟武漢,在那裡認識了小師妹的高中同學、財經記者黃元達,由於我一時心思多,讓他到彭城報道德才煤礦的事情,不想卻由此引發出了更多的事端。
就因爲這事情被媒體曝光,我原本只是華信證券投行部的一個普通中層員工,卻由此受到了華信集團時任董事長葛平的接見,又和時任副董事長、現任董事長張兆川扯上了關係。
爲了報道這件事情,蘭滬也到了彭城,並且和我相識了。
同樣也是因爲媒體關注這事、關注彭城,我的同事章炳三異想天開的跑到彭城去自殺了。
八月份,我和小師妹辦了離婚證,和錦秋領了結婚證,隨後小師妹就遠赴美國進修去了。她前腳剛走,我後腳就經歷了我人生中迄今爲止最兇險的一件事情——8月16號的時候,我在鳴鳳煤礦二號礦井井下遇上了一場透水事故,最後我們一起下井的八個人,只有我和蘭滬僥倖逃了出來,我和她也由此成了生死之交的情人。
在井下幾個小時的生死關頭間,發生了一件在正常情況下我一輩子都做不出來的事情,這件事情對我思想、精神的影響似乎都非常大,自那以後,我對外界任何威脅、或者是潛在的威脅,都充滿了攻擊性。此後沒幾天,因爲一樁原本不算很大的事情,我就把一個叫蘇建橋的人當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
蘇建橋在九月份的時候真的死了,儘管他的死和我並沒有直接關係,但還是有一些間接關聯的。事後我回想起這件事情來的時候,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錦秋猜測我可能是患上了一種名爲“II型雙相情感障礙”的精神疾病。
國慶節我去了一趟美國探望小師妹,並順帶看了次心理醫生,診斷結果顯示我的情況並不算壞,但是那個洋鬼子的診斷報告卻把我和小師妹這兩個外行都唬了一跳,幸虧錦秋懂行,給我們做了說明。洋鬼子在診斷報告裡提出了一個很荒謬的治療方案,之後錦秋還在某個時候把我的這份診斷報告給肖婉看了。也就在那段時間,肖婉身邊出現了一個男朋友賀志強。
十二月份發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肖婉和賀志強結婚了。我和肖婉自幼相識,談過戀愛、分過手,今年四月份以後又好過,我們之間有無數的海誓山盟,但是最終只保留了一個下輩子做夫妻的約定,她在這一年的12月4號成了別人的妻子,我們關於這輩子的所有約定,都徹底變成了泡影。
在我初戀情人的婚禮上,因爲一個意外的小疏忽,導致我媽知道了我和錦秋的關係,起初我覺得這是一件壞事,但後來在老二的開導下,我想明白了,這其實是一件好事,特別是對於錦秋而言。
隨後鳴鳳煤礦和德才煤礦合併了,我以私人身份充當這樁併購案的財務顧問,由此賺到了我人生中最大的一筆錢,整整一千萬。可就在完成併購的當天晚上,周文嬌早產生了個兒子,沒能活下來,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節”,他的血緣身份最終成謎,他很有可能是我的長子“常節”。緊接著,楊永俊在監獄裡自殺了,彭城曾經顯赫一時的楊家,就此煙消雲散。
在接近新曆年末的時候,我參加保薦人考試,並最終通過了,這爲我下一步的升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