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笑了一下,說道:“這個帖子似乎是在影射鳴鳳煤礦的故事,但是幾乎全都是負面的東西,你也知道,鳴鳳煤礦保薦上市現在正到了緊要關頭,網上忽然出現這樣一個帖子,雖然說暫時還沒什麼大的影響,但我也不敢掉以輕心了,一個不小心,我們過去這一年多的辛苦工作就全都白費了,所以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是誰寫的,目的是什麼。”
黃元達嘿嘿一笑:“常總,我沒看過那帖子,不太清楚裡邊究竟寫了些什麼。不過我覺得你們是不是太敏感了,改革開放才短短三十年,中國所有民營煤礦的發展歷程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的,都有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準人家就是隨手寫著玩的,只是被你們對號入座了。”
“或許是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我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元達,不管怎麼說,你是荊楚財經網的工作人員,如果能和那個作者溝通接觸的話,還是希望你能幫忙跟他說一聲,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還請高擡貴手啊。如果他只是創作慾望爆發,想要寫小說的話,不妨稍微按捺幾個月,等到鳴鳳煤礦上市之後,橫寫直寫都無妨,說不定鳴鳳煤礦張總記著他今時今日高擡貴手的情義,還會掏一筆錢出來幫他投資拍個電視劇什麼的。如果他是別有用心的話,還是好好掂量一下,你也知道,鳴鳳煤礦的張林、劉衛國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別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惹火燒身啊。”
黃元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常總,你這是在威脅那個作者嗎?”他說這話的語氣很低沉。
我輕聲笑道:“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怎麼能說是威脅呢?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一種善意的提醒吧。”
他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好的,常總,我記下了,如果我有機會接觸到他的話,我一定向他轉達你的善意提醒,不過估計機會不大,我們網站論壇註冊不需要實名,所以那個作者究竟是什麼人,根本就無從知曉。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們最近怎麼樣,柳笛還好吧?”
“嗯,挺好的。”聽他問候起小師妹來,我心裡剛纔冒出來的一絲不快頓時就煙消雲散了,笑道:“對了,她懷孕差不多兩個月了。”
“哈哈,恭喜常總。”黃元達笑道:“我老婆也懷孕了,都快半年了。”
“哈哈,那咱們是同喜啊。”我笑道:“等我有空陪柳笛回武漢的時候,咱們小聚一下。”
“好啊,那就說這麼說定了啊,常總,哈哈……”黃元達爽朗的笑了笑,又說道:“那行,常總,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錦秋就問我道:“老公,怎麼樣?他不承認這事情與他有關啊?”
我點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是啊,我本來還想跟他講講這其中的利害,勸一勸他,可他卻矢口否認,把我下邊的話全給堵住了,但願他好自爲之吧。”
錦秋撇了一下嘴,又說道:“那如果他一意孤行下去,真如咱們想的那樣,又怎麼辦呢?這項目傾注了你那麼多心血,還是你第一個簽字的項目,可不能出一點差錯。”
我想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這事情,既然我都能想到黃元達、榮建東身上去,張林那麼厲害的人,遲早點也能想到,沒準他現在都已經想到了。我怕出問題,張林比我更怕,就讓張林去頭疼、去想辦法解決吧。反正我已經提醒過黃元達好自爲之,到時候就算張林的手段過激一點,那我也算問心無愧了。他被榮建東收買了幹這件事,又不是爲了什麼懲惡揚善的高尚目的,我總不能犧牲我自己的利益去幫他吧,何況即便我願意犧牲自己的利益去幫他,也幫不了。”
錦秋說道:“那你要不要先跟我姐說一聲啊?”
我搖頭笑道:“算了,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那人心比豆腐還軟,黃元達是她高中的同桌,她要知道黃元達有可能惹上了麻煩,肯定會掛在心上,她現在懷著孕,咱們不能讓她有什麼心理負擔。況且說到底,這事情跟黃元達有關也只是咱們的一種推測,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沒準咱們的推測是錯的呢,那豈不是害她白擔心了。”
“嗯,老公你說的有道理。”
“行了,不說這個了,我先給董兆林回個電話吧。”我說著就又拿起手機,撥通了董兆林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我就直接說道:“董總,你先那會兒跟我說的那篇帖子我剛纔看了,裡邊寫的東西確實有點過了,不過好在也就勉強能算是個報告文學,並不是正兒八經的嚴肅新聞報道,目前看來,對咱們的影響不大。”
董兆林說道:“常總你說的是,目前來看,對咱們確實沒太大影響,我主要是擔心它往後會不會還有什麼其他動作。”
“這倒是不得不防,反正董總你安排人隨時盯著這個帖子,如果他寫到一些近年的比較敏感的事情,甚至出現了從報告文學向新聞報道轉變的趨勢的話,就一定要想辦法阻止。”
我心想我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就不能再往下說了,至於具體怎麼阻止,那就讓你、以及你背後的張林去費心吧,我相信你們肯定會想明白其中關節、找到應對辦法的。
“哈哈,常總你放心,我明白,這是我份內的事情,要是這點事情都解決不好的話,那張總還不得把我開了啊。”董兆林笑道。
聽到他這話,我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對啊,媒體環境方面出了問題,是他這個董秘的事情,而他的工作只需要對張林負責,不用向我負責,爲什麼要專門打電話跟我說這件事情呢?要說他是想不明白怎麼處理這事而向我討教辦法的話,可他這話裡話外的,明顯就是成竹在胸嘛。從他打電話跟我說這事到現在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難道這麼點時間,他對這件事就從迷糊到明白、從束手無策到手拿把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