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和當初錦秋那事的不同主要在三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是當時小師妹和錦秋私交很不錯,而且小師妹心裡很同情錦秋的遭遇,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們倆和周文嬌都沒太多的接觸,周文嬌還很有可能很快就會成爲一個完全不需要人同情的超級富婆。
另一方面,當時我和小師妹之間勉強能算是一種戀愛關(guān)係,但是並沒有什麼正式的名分,所以甚至都不能把當時的錦秋定義爲一個第三者,某種角度看,根本就分不清她們倆當時究竟誰纔是我真正的戀人。但現(xiàn)在小師妹和錦秋都是我提過親的媳婦,跟小師妹還領(lǐng)了結(jié)婚證、擺了喜酒,再出周文嬌這事情,性質(zhì)一目瞭然。
此外,當時那事,真正需要做出妥協(xié)讓步的其實只是小師妹一人,而恰好小師妹又天性平和寬厚,可現(xiàn)在這事,需要三個女人都互相做出讓步。
要讓小師妹再讓步,幾乎不可能,況且我自己也沒臉再提這樣的要求。至於錦秋,我?guī)缀蹩梢钥隙ㄋ墙^對不會讓步的,只會想方設(shè)法的把“麻煩”消滅掉。周文嬌我對她瞭解其實不多,不過估計也不太可能願意在這種事情上讓步,畢竟小師妹那樣的人,世間罕有,更何況她還有肚子裡的孩子作爲籌碼。
在把涉事各方的處境分析明白之後,我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並不存在一種共贏的方法能讓所有人都開心滿意,或許唯一能勉強讓所有人都接受的辦法,大概就是周文嬌去打胎了。
如此一來的話,可以把對周文嬌的影響降到最低,兩個媳婦壓根都不用知道這事,也就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只是我就有逃避責任的嫌疑,所以這話我又實在是說不出口,而且看周文嬌這麼高興的樣子,估計多半她也不願意,我總不能強迫她。
想來想去,這問題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可解!
另外還有一個由此衍生出來的的問題也同樣讓我頭疼,假如這事情被其他人知道的話,那就真要出現(xiàn)當初肖婉跟我說的局面了——楊永俊的辯護律師肯定會抓著我與周文嬌有姦情這個點大做文章,爲楊永俊爭取輕判。
周文嬌肚子裡的孩子恰好就是鐵證,而且受孕時間和出事時間緊挨著,除了我和周文嬌之外,根本沒人知道這兩個事情誰在前誰在後、誰是因誰是果。世俗媒體又總是喜歡獵奇那些俗套的狗血故事,到時候毫無疑問會認定我和周文嬌通姦是因,楊永俊起意殺人是果,因爲這樣邏輯上最合理。
到了那一步的話,即便楊永俊最終被定罪,只要他提出和周文嬌離婚,周文嬌作爲過錯方,也很可能拿不到一分錢。
而且拿不到錢都還是小事,一旦張林知道了這事的話,周文嬌對他就沒有價值了,如果他不再幫助周文嬌的話,周文嬌別說打贏官司,面對楊永俊和劉衛(wèi)國,恐怕連安全都難以保證。
可偏偏這事情還沒辦法隱瞞,周文嬌現(xiàn)在懷孕大約十個周,肚子雖然還不明顯,但是已經(jīng)基本能看出痕跡來了,估計再過上兩三個月的話,無論是誰都能一眼就看出來了,可偏偏打官司這事情又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nèi)解決,公安局立案調(diào)查、取證,檢察院提起公訴,法院安排時間開庭審理、定案,還有有可能的上訴,這一系列程序走下來,兩三個月能解決都算很快了。
現(xiàn)在看來,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兩個辦法,一個還是周文嬌在肚子明顯起來之前,儘快去打胎,不讓其他人知道有這件事情,另一個辦法就是讓人認爲這個孩子是楊永俊的,反正在孩子出生之前是無法做親子鑑定的,等到七八個月之後孩子出生的話,應該已經(jīng)定案了。
想到這裡,我就將菸頭扔進了馬桶裡,擡手摟著周文嬌的肩膀,問她:“文嬌,現(xiàn)在有哪些人知道你懷孕了?又有哪些人知道這孩子是我的?”
周文嬌說目前明確知道我懷孕的除了咱倆之外,還有肖婉姐和車玉芬、我爸媽,我昨晚告訴我爸媽和車玉芬的,是否還有其他人從我的身形推測我懷孕,那就不好說了,至於這孩子是你的,這事情我肯定不能和別人說啊,現(xiàn)在就只有咱倆知道。
我點了點頭,又問她:“文嬌,那這孩子有沒有可能是楊永俊的呢?”
我話一出口就反應過來我這話問的有點問題,果然,周文嬌一下就半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眼睛就有點紅了,嘴裡說道:“阡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是我在賴你嗎?”
我趕緊解釋道:“對不起,文嬌,是我沒把話說清楚,我是想說,有沒有可能讓別人認爲這孩子是楊永俊的呢?當然了,主要的其實就是要能蒙過楊永俊他自己?!?
周文嬌臉上的顏色這才和緩了過來,嘿嘿一笑道:“阡哥,我知道這個問題很重要,我早就想過了,你放心吧。他最後一次跟我……是在咱倆去環(huán)微山湖那天晚上,星期六,我翻日曆看過,4月24號,咱倆好是在28號晚上,中間就差著四天時間,他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呢,我說是他的,那就是他的?!?
聽她這麼說,我心頭的兩大塊石頭,暫時算是放下來了,至少張林不會因爲周文嬌懷孕而撒手不管,相反,有了這個孩子之後,周文嬌要求得到財產(chǎn)的理由還更充分了。而且在沒有定案之前,周文嬌也不會把孩子是我的這事傳出去,這樣的話我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想辦法解決。
可是隨即轉(zhuǎn)念一想,另外一個疑問就浮上了我心頭——既然中間只有三四天的間隔,楊永俊看不出問題來,那麼周文嬌自己又是怎麼分辨出來的呢,她怎麼就那麼確定這孩子一定是我的?
我將我的疑惑說了出來,周文嬌略顯不高興的撇了撇嘴,說道:“阡哥,楊永俊不喜歡使用安全套,所以他每次都是讓我事後去吃藥,但是24號的時候,我還在安全期,所以沒吃藥,這事情我記得很清楚,可28號就不在了?!?
好像安全期也不是絕對安全啊,看來這孩子也不一定就是我的,我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又問周文嬌說:“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麼辦?”
周文嬌甜甜的一笑說:“現(xiàn)在我就說我懷孕了,是楊永俊的,等打完官司,拿到錢之後,那時候我再來想想怎麼收拾你,嘿嘿!”
我在心裡略微舒了一口氣,至少還有幾個月的安靜日子可以過、可以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