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12號,星期五。
下午大約五點五十,我和錦秋正在下班回“和風雅緻”小區的路上,我接到了周文嬌的電話,我剛接通電話,就聽周文嬌的聲音咋咋呼呼的喊道:“簽了!簽了!阡哥,我們的離婚協議簽了!所有財產都歸我!”
聽她的聲音裡充滿了開心和興奮,我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終究走到這一步了,現在德才礦業集團以及德才煤礦,從法律上講和楊家徹底沒關係了,楊德才如果地下有知,不知會作何感想。
10號的時候,肖婉和天正律師事務所專門負責離婚官司的律師尹啓光一起來了彭城,昨天他們和周文嬌一起去監獄見了楊永俊,今天雙方就簽署了離婚協議,何其神速!楊永俊爲了轉移財產坑劉衛國,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產都給了周文嬌,包括他所持有的德才礦業集團和德才煤礦的所有資產,其中德才礦業集團持有31億5000萬股德才煤礦股份,楊永俊個人又持有31億股。
今年三月份德才煤礦首次發行股份的時候,發行了42億股,每股淨資產0.55元,其中德才礦業集團持股31億5000萬股,而德才礦業集團又只有楊德才一個股東,所以就相當於是楊德才持有了這部分股份。楊永俊個人持股10億股,其他一些高管合計持股5000萬股。
後來6月17號以淨資產價格對楊永俊進行了一次定向增發,增發21億股,公司總股本擴大到了63億股,楊德才依然通過德才礦業集團持有31億5000萬股,楊永俊個人的持股數量則激增至31億股,其他高管合計持股還是5000萬股。七月份楊德才死了,楊永俊繼承了楊德才的幾乎所有財產,因此他個人、以及通過德才礦業集團持股的數量合計就變成了62億5000萬股,現在這些全都是周文嬌的了!
我隨口答應周文嬌道:“嗯,簽了就好。”
周文嬌又說道:“阡哥,我們現在正在從監獄往市區回去的路上,估計半把個小時就能到,一會兒我在泛亞酒店擺一桌酒席慶祝一下,你趕快過來吧。”
這種事情,我完全沒有什麼慶祝的興致,於是說道:“算了,我今晚還有點其他事情,去不了,就不去了,你們自己慶祝吧,星期一上午我到你公司去找你,咱們商量一下下一步的一些事情。”
“我不管,你一定要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推了,今天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日子,你怎麼能不在呢!”周文嬌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真的有事去不了,你又不早點說,我都跟……跟張家強約好了一起吃晚飯了。”
“我不管,你必須到場,要是不來,我就親自去請你。”
我心裡一陣煩惡,隨口說道:“我知道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副駕駛座上的錦秋輕輕笑了笑,問我:“老公,怎麼了?”
“周文嬌和楊永俊離婚了,如願拿到了楊永俊名下的所有財產,今晚要在什麼泛亞酒店擺酒慶祝,要我過去,我纔不去呢,她以爲她可以指揮我了啊。”我說道。
錦秋想了一下,輕聲問道:“老公,你是不想見到肖婉吧?”
我撇了撇嘴,說道:“你別瞎猜,我就是不想去而已,不存在什麼想見誰不想見誰的。”
錦秋沉默了一下,輕輕笑了笑,說道:“老公,你這樣不好,無論是周文嬌還是肖婉,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周文嬌現在是咱們的大主顧,肖婉撇開別的不說,跟你也還是事務所的合夥人。上星期在家裡吃飯,你從頭到尾都沒給肖婉和那個賀志強一個好臉色。我知道你最近心裡煩,情緒也不太穩定,要不這樣吧,今晚我代你去,我就說你有事走不開,讓我替你去給周文嬌道賀。”
我想了一下,錦秋說的也有道理,情緒歸情緒,工作歸工作,不能把這兩樁事情搞混了,於是點頭答應道:“那好吧,你代我去,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我找地方吃飯去。”
“嗯,我知道了,我應付一下就回去陪你。”錦秋說道。
我在路邊找個地方將車停住,跳下車,讓錦秋自己開車去泛亞酒店。
我本打算在附近隨便找個地方吃了晚飯就回去,可一個人在街上逛了十多分鐘,也不知道吃什麼,只覺得心裡越來越煩悶,想喝點酒,於是就隨意走進了路邊一家飯館,點了兩個小菜,要了一瓶衡水老白乾古法八年,就一個人自斟自飲起來。
喝了兩口,又覺得一個人喝酒有些無趣,應該找個酒友,於是就掏出手機撥通了張家強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一陣才被接通,張家強說道:“喂,常阡,找我幹嘛?”聽他的聲音,感覺他心情似乎不錯。
“老子在一個人喝酒,無聊得很,找你來陪陪。”我說道。
“哈哈,老子也正有重大事情要找你呢,本來還說這兩天準備準備,下個星期再告訴你,既然你先找過來了,那正好,你在哪兒?”
我找服務員問清楚了地址告訴他,他說離他挺近,他一會兒就過來,隨後就掛了電話。
我讓服務員加了一套餐具,還幫他倒好了一杯酒等著他,可我足足等了估計有半個小時,他都沒來,正當我心裡感覺有些不耐煩,準備再打個電話問問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他的那輛奧迪Q7在飯館門口的路邊停了下來。然後就看到他跳下車來,一步三搖的走進飯館,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找到我,就向我坐的桌子走了過來,雙手背在身後,臉上賊兮兮的笑著。
我說道:“你大爺的,你不是說離你挺近嗎,怎麼這麼長時間纔到啊,女人生孩子都生完了。”
他走到桌子邊,在我給他準備好了餐具的位子上坐下,雙手依然背在身後,嘿嘿一笑道:“老子不是說了嘛,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大事要找你,那我出門前不得準備準備啊。”
“你能有什麼大事啊?是不是又發現哪個夜場的小姐不錯啊?先喝了這杯酒再說。”我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他面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