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乘電梯下到一樓大廳,電梯門剛一打開,就看到張家強已經站在門口守著了,身上還是那套搏擊運動服,只是把頭盔和手套摘了。
他看到我們,就笑嘻嘻的問道:“錦秋,你想要去哪裡啊,有沒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的?”
錦秋依舊不搭理他,只是牽著我的手就直接往前走,出了電梯門,我一邊跟著錦秋往前走,一邊扭頭看了一下靠在旁邊牆上張家強的那幅油畫,過去的這一夜他似乎都沒有動筆,我撇撇嘴對他說道:“張家強,你別不務正業啊,趕快把這畫畫好了,然後賣給我,這恐怕是你這輩子第一次真正靠自己的本事掙錢。”說話間就走出了酒店大廳。
張家強愣了一下,然後又追了上來,走在我們身旁,對我說道:“常阡,你想要買我這幅畫?你別做夢了,這幅畫我是絕對不會賣的,等將來我和錦秋成家了,我要把這幅畫掛在我們家的門廳裡,讓所有人都一進門就能知道,錦秋是女神!”
錦秋頓時就怒了,停住腳步,扭頭叱道:“張家強,你別太過分了,嘴巴放乾淨點,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現在就報警你騷擾我!”
說完又拉著我繼續向停車場走去,我扭頭看了一眼張家強,只見他有點尷尬的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我哈哈一笑道:“張家強,錦秋肯定只能跟我成家的,不過你可以把那幅畫畫好了送給我,我也會把它掛在我們家門廳裡的,也算是幫你實現了半個願望啊。行了,我們出去玩了,你要真想錦秋開心,就別老是跟著我們,趕快回去把畫畫好纔是正緊的。”
張家強果然沒再跟了上來,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我們,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和錦秋到了停車場,剛一上路虎車,還沒發動車子,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掏出來來一看,是一個彭城本地的座機號碼,我接起來答應了一聲:“您好,我是常阡,哪位?”
就聽對面一個女人聲音說:“您好,常先生,我是彭城市公安局刑偵大隊警員張米娜,那天給您錄證詞的時候咱們見過面的,非常不好意思,週末還打擾您,請問您現在在彭城嗎?”
我略微一回想,就想起了週一上午在公安局給我錄證詞的那個二級警司,於是答應道:“嗯,我在,有什麼事嗎?”
她說:“是這樣的,關於楊永俊故意殺害周文嬌未遂一案,我們這幾天正在抓緊調查取證,上次您的證詞當中說到您在微山湖裡救起周文嬌的時候,她身上綁著一個啞鈴,當時被您解開之後就扔在了水裡。我們想把那個啞鈴打撈出來,那是一件重要的物證,可受害人本人卻找不到那個地方的具體位置了,您還能找到嗎?”
“能找到。”我回答說。
她又說道:“那您看您今天能不能帶我們去一下那個地方。”
“可以,具體什麼時間去呢?”
她說:“您看您現在方不方便過來公安局呢,如果方便的話,您到了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那好,我馬上就過來。”說著我又想起了當時我從周文嬌身上解下來的透明膠條,因爲考慮到那可能是物證,就被我保留了下來,於是又說道:“對了,我手裡還有另外一件東西,大概也算是物證吧,之前沒想起來,一會兒我也帶過去交給你們。”
掛了電話,我和錦秋說了一下,就又下車折回房間去取那條膠條。走進酒店大廳的時候,只見張家強正在電梯門旁邊專心的畫畫,我也沒打擾他,就繞從一旁的樓梯上樓。
當我回房間拿了膠條,再次從樓梯下來的時候,剛一到大廳,卻被張家強叫住了,他問我:“常阡,你真的想要這幅畫嗎?”
我愣了一下,笑道:“當然是真的了,怎麼,你想通了,願意賣給我了?”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又問我道:“那錦秋是怎麼評價我這幅作品的?”
我搖頭道:“她沒評價過,她又不懂畫,不過你放心吧,只要我喜歡的東西,她肯定也喜歡,所以如果你願意割愛的話,這幅畫將來在我家裡肯定會得到優待的。”
“她不懂畫,那意思你懂?”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問道。
我撇撇嘴說:“不敢說懂,略知一二吧。”
他說:“那你評點一下我這幅畫怎麼樣?”
我自嘲的笑了笑說:“我是學國畫的,沒怎麼接觸過西洋畫,哪敢在你這樣的專業人士面前班門弄斧啊。”
“你學國畫?”他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又說道:“那要不這樣吧,你畫一幅尺寸差不多的國畫來跟我換這幅畫,怎麼樣?”
“這主意倒是不錯。”我笑道:“那你想要一幅什麼畫啊?”
他嘿嘿笑了笑說:“我畫的是錦秋,公平起見,你也畫一幅她的畫像好了。”
“這可不行!”我搖頭笑道:“哪個男人會畫自己老婆的畫像去跟別的男人換東西啊,要不你考慮考慮換點別的?”
“不換,我就要這個!”他堅決的搖了搖頭。
我笑道:“那就沒辦法了,別的我都可以給你畫,唯獨這個不行。你再考慮考慮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說完我就快步走出了大廳,直奔停車場而去。
他又追了出來,說道:“常阡,你別誤會了,我認爲畫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心思,而且想藏都藏不住。我只是想要看看在你心裡,錦秋究竟是什麼樣的、擁有什麼樣的地位,我有點懷疑你是否真的愛她,我覺得你只是貪戀她的美色而已。”
“哈哈,這倒沒問題,我可以畫一張給你看看,但是交換的心思你就趁早打消了吧,不可能的。”我一邊向前走去,一邊又說道:“我跟錦秋相識一年多了,你見到她纔不過三四天的時間,我是貪戀她的美色,你倒是愛她的精神了,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再說了,就算我是貪戀她的美色也沒什麼不對的,我一個世俗之人,貪戀一下這人世間絕美的容顏,那也是人之常情。”
“我現在不跟你爭,我就等著看你的畫。”他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