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昀烈瞇起眼睛,將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打量了一下,最後將目光放在他們身後那個一直沒作聲,卻儼然一副主事者模樣的男子身上,冷冷的笑了下:“敢情今天出門時沒有燒香啊,大鬼小鬼全讓我撞見了,坦白說吧,閣下到我澹臺昀烈這裡挑釁,是何目的呢?”
“適才已經說過了,只是路見不平,想討個明白。”祁晏左手緊握著劍鞘,右手指向躲在一邊發抖的範錦兒:“這還是個孩子,又是你父親故人之女,你盤這房子已經令她流離失所,現在又要將她賣於人爲僕,論天理人道,都不站在你這一邊?。〗裉鞗]有一個好的交代,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拔刀相助嗎......”昀烈兩手緊緊地繃了繃手中的長鞭,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這位好漢,我倒想看一看,你有什麼本事讓我澹臺昀烈,給你個令你們滿意的答覆呢?”
“想動武嗎?!我可也不是吃素的!”
崔璇阻攔不及,祁晏已經像脫繮的怒馬一般衝了出去,長劍出鞘,白亮的劍刃就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向昀烈的喉嚨劃去!
烏金長鞭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閃亮的光環,緊緊捲住了劍身,祁晏連忙抽手轉刺他的前胸,昀烈冷笑一聲,長鞭像是一條活物一般,迅速撤回的同時在祁晏頰上響亮的抽了一下!刺痛和自尊心的嚴重受挫令祁晏紅了眼睛,他收住了後退的腳步,挺劍兇狠的直刺對手全身各處要害,昀烈揮舞長鞭,暗金的光芒交織著劍刃的白光,瞬時籠住了拼鬥的兩人!
“知道我爲什麼放棄使用長劍了嗎?”昀烈帶著冷酷的淺笑,輕鬆得抵擋著對手的猛攻:“那是因爲有人說,這要打起架來每次都會令敵人流血受傷,太不慈悲了?!薄斑@次你最好認真些!要流血的人換你了!”祁晏突然打出一掌,令他不由連連後退,掌風擦過他前胸的衣襟,昀烈將手腕一抖,蛇一般遊行的長鞭將想要再次發動攻擊的祁晏擋在了兩米開外!
“不能不說,你還算個不賴的對手?!薄斑@句話留在你被我踩在腳下時再說吧??!”
昀烈突然收回了鞭梢,祁晏見有機可乘,劍尖虛晃一下,對著他敞開的門戶猛刺過來!“你要和我比試拳法嗎?”“???!......”眼前黑色的身影突然一閃不見了,祁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手腕就被緊緊握住,他感到有一種極大的衝力直擊他的腋下軟肋,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疼痛和窒息感!這令他不由長劍脫手,單膝跪倒在地上!
“晏......!”崔璇急忙要上前扶救,卻被站在身後的祁光正拉住了。
“你的下盤很穩,招式沉重,身手不錯嘛?!卞E_昀烈居高臨下俯視著痛苦喘息的對手,仍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不過你不覺得,騎在馬上的戰鬥會更適合你嗎?長劍也不是你慣用的武器吧,看你的招式,應該是使用長槍或是矛......剛纔說過了,你是個很好的對手,我本不想爲難你的,不過今天是你們找到在下這裡鬧事,這樣就放你們走了,好像有些不恭吧?”
“你到底想要怎樣?!”崔璇冷冷的問道,心下卻有些不安起來。
昀烈掃視了一下越來越多的圍觀百姓,饒有興致的用長鞭拍打著馬靴:“小弟弟,既然當初是你先出的頭,就由你來了結這件事吧??茨銈兒孟袷峭忄l人,不難爲了,過來給我磕三個響頭,說一聲‘少爺,小的再也不敢了?!义E_昀烈用人頭保證,馬上放你們離開......或者,你不願意的話,”他看著站在氣得發抖的崔璇身後的祁光正,兩人目光交接處一陣電光火石:“那邊那位大人是你們主事的人吧,讓他來磕頭,我也沒有什麼意見,請快些決定,少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祁晏掙扎著以劍拄地站起身來,左手緊緊護住受傷不輕的腋下:“休想...羞辱我們!接著打!”“你這副樣子,再劇烈運動的話會變成廢人的,這你明白,畢竟軟肋是人身體上最脆弱的地方?!标懒肄D身走回油布大傘下,悠閒得坐下來,接過手下畢恭畢敬捧來的熱茶:“別再猶豫了,要是讓我用強的,到時大家都不好看?!?
崔璇緊咬著下脣,擡頭看著默不作聲的祁光正,後者面無表情,目光裡卻閃爍著熊熊的怒火,他又看向一邊連站著都困難的祁晏,心裡除了仇恨還有無盡的屈辱。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在祁晏身邊:“澹臺昀烈,正如你所說的,我向你磕頭認錯後,你就會放我們走嗎?”“崔璇....!”他伸手扶住祁晏,小聲說道:“王爺,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向他下跪,你和皇上誰都不可能,只有我崔璇....其實說起來,對象是他的話我並沒有吃虧啊......”少年臉上露出了悲壯的笑容。
昀烈不耐煩的揮揮手:“快些,我還趕著回府?!?
崔璇腳步沉重地走到他面前,在他殘忍的笑容下慢慢的拉起前襟,彎下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