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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我在這兒,不許怕

燕少大概沒料到我會把浴巾裹在睡衣外面出去。

他當然更沒料到等他從浴室裡出來,我居然穿上了襯衣和牛仔褲。牛仔褲是燕少給我買的,而襯衣則是他的。

大是大了,不過我就是要這麼大,孕婦一樣,根本看不出身段。

燕少略微一驚,把我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最後再停留在我身上的襯衣上。

我看到他迅速暗沉下去的眼色,心想不至於吧,穿成這樣你都能看出什麼內容?

燕少一邊擦著頭髮,一邊緩緩地走了過來。

他渾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浴巾之上的馬甲線人魚線讓人止不住心跳。

我心想躺了一年都沒把你的腹肌躺沒了,這也算基礎很好了。

我坐在窗簾旁的單人沙發上,燕少走到我面前,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嚇得動也不敢動。他俯身,然後在我耳邊輕聲道:“你讓我很驚喜。”

我心說驚喜個什麼啊,難不成穿成這樣你還很開心?

燕少緊接著悄語:“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女人穿男人的衣服,會更性感……”

我馬上說:“是麼,那我去換了。”說著就要起身。

燕少卻猛地把我按在了沙發裡。

他俯瞰著我,整個身子離我還有一段距離,但給予我的壓迫感,不亞於傾身碾壓。

他單手撐著我的肩,另一隻手擡起來,理了理我的衣領,然後落在了第一顆鈕釦上。

我忍不住嚥了咽,急忙開口:“等等!”

燕少的手果然停滯下來,他問:“你還有什麼幺蛾子?”

汗,燕少果然是很敏銳,連我又要出幺蛾子了都能看出來。

我於是問他:“你想幹什麼?”

燕少的聽我這般問,眼神就慢慢下移,落在腰間的浴巾之上。我原本跟隨著他的目光,待看到了並不服帖垂順的浴巾,立即尷尬地別過眼去。

燕少對我道:“我想幹什麼,你問它。”

我想我的臉應該是發燙的,其實這兩天,雖然我和燕少難免接觸,但我真還沒有看過他那裡。

從前雖然也看過,但我想說,擁有貔貅目之後,靈體和實體之間的差別,真是挺大的。

是以我面對活生生的燕少,總還是有種重新認識重新接觸的感覺。

十分不適應。

而且我想到還陽那一晚的事,總覺得莫名的牙酸腰疼。燕少絕對不是那種第二次就能讓你輕鬆適應的尺寸。

當然,最重要的點是……我不知道,如果真正發生什麼,是否就會觸及最危險的那一層。

於是,我說:“不行。”

和從前一樣堅決的語氣。

燕少當然聽到了我說什麼,他臉和身子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了,他呼出的氣碰到我的嘴脣:“我不想聽任何藉口。”

我正色:“不夠愛算不算藉口。”

燕少的臉色立即冷了冷:“是絕對的藉口。”

這倒換我問:“爲什麼?”

燕少的臉色愈發的冷:“以我們目前的情況,愛不愛和做不做,沒任何關係。”

我深吸一口氣:“可是,不行。絕對不行。”

我能感覺燕少捏著鈕釦的指尖在用力,他的眸色,濃得如同此刻的夜。

他緩緩,卻有些壓力地叫我的名字:“林小瑩。”

我依然搖頭:“不行。”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好幾秒,然後燕少說:“好吧,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說服我。”

我莫名覺得心慌,然而我還是開口就道:“我想,我會禁不住和你走到這一步,只是因爲……阿冰去世了,我感到很恐懼和寂寞,需要一個肩膀,或者一個替身而已。但這不是愛,也不是依戀,甚至連喜歡都不算。你每次吻我的時候……我……我腦子裡都會浮現阿冰的臉,我都會想到他,滿腦子都是他……我覺得,如果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擺脫他的影子,那麼就這樣和你一步步走下去,對於我雙方而言,都是十分不公平的。”

我剛說到這裡,燕少已經有些暴躁地打斷我:“我不在乎!你怎麼想,你心裡是誰,我現在根本不在乎。你不用說什麼公平之類的字眼,好像你是站在道德制高點。而我是個覬覦兄弟女人的小人。”

我立刻反問道:“你不是嗎?”

燕少很有些蠻橫無理地:“是又怎麼樣?難道我連一個死人都爭不過嗎?他已經死了,我還活著,你也活著。難道我們的活,都抵不過他的死麼?”

燕少說出這句話,我是震驚的。

因爲曾經,汪漣冰也說過類似的話,大抵就是他身爲一個活人,不能理解我爲一個“死去”的燕少而堅守的動力在哪裡。

沒想到,時至今日,燕少竟然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那時候,我不能承認我是和燕少有關聯的,所以我也不能反駁阿冰。

但是今天,我是可以的。

所以,我說:“因爲愛。”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喉頭是在顫抖的,我說:“因爲我愛他,而我不愛你。不論我跟你如何接吻,擁抱或是依偎在一起,我依然是愛著汪漣冰,而不是愛你的。”

我這句話剛說完,燕少已經壓了下來。

他有些侵佔似的,報復似的咬著我的嘴脣。

他幾乎要捏碎襯衣的鈕釦,他抓著我的衣領撕扯,他說:“那我就幹到你忘記他爲止!”

他繼續說,話語裡是無法解釋的瘋狂:“如果汪漣冰總是在你腦子裡,那我就把他強行趕走,把所有他存在的地方都挖空,把你的腦子挖空!”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得到他眼裡的妒忌和恨意,好像阿冰並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殺父仇人。

我在掙扎中抓到了一旁的檯燈,我什麼也不管,輪起來朝著燕少的背砸了下去。

我聽到了玻璃碎掉的聲音,燕少怔了一下,他直起身來看著我,眼神裡全是不可置信,然後,我清晰可見的,看到他眼裡慢慢染上一種受傷和悲憤的神色。

我還抓著檯燈的燈柄,並沒有放下。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表情。

但是我看到燕少抿了一下脣,我以爲他會咬掉自己的下嘴脣,我看著他緊繃的脖子和鎖骨,還有手臂和胸前憤怒的肌肉。

這之後燕少站了起來,踩著玻璃到浴室去了。

我看著他流血的背部,上面似乎還殘留著玻璃的碎片。

我整個人都呆呆地,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我給酒店前臺電話,用蹩腳的英語告訴對方我打碎了檯燈,需要請人來打整房間,另外還需要醫用紗布和消毒酒精。

燕少在酒店員工收拾地毯上的玻璃時出來了。他很冷漠地看著酒店員工,和對方用德語對話。

然後他拿起對方給他的酒精,自己用棉籤伸到後面去擦拭傷口。

酒店員工見此情此景,大致也知道我們是發生衝突了。

這晚上,燕少沒再和我說過一句話。

一瞬間,我們之間彷彿變成了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更遙遠的距離。

他一直背對著我睡,搭著另一牀被子。

清晨的時候我起牀,看到他至始至終保持著昨晚上入睡前的姿勢,雙眼一直睜著,看著前方,面無表情。

似乎發現我在看著他,他又閉上了眼。

我們去森林的計劃取消了。

一直到中午,燕少也躺著沒動。

我餓得不行,只有自己到餐廳去吃飯,回來的時候,看到燕少叫了午餐到房間裡吃。

我們之間一句話也沒有。

我又坐了一會兒,問他,我們是不是要回國去了。

燕少彷彿沒有聽到我說話,或者說房間里根本就沒我這個人。

他的冷暴力,讓我也覺得十分內傷。然而仔細想想,我纔是真正傷害別人的人……

這一整天,我們就這樣無所事事地耗了過去。

燕少不是躺著睡覺,就是一個人低頭玩手機。眼神也沒投過來過。

我一個人蜷成一團,在沙發上窩著,看窗外的景色。

傍晚時分,我正打算自己去餐廳,房間門突然被敲響了。我打開,看到有服務員推著晚餐的小車,還有人抱著玫瑰花,以及一個提著小提琴的男人。

他們一同進來,用同樣有些生疏的英文對我們說,酒店每日都會選一對情侶,送他們一個浪漫晚餐,有鮮花和小提琴手還有香檳,希望我們能相愛到永遠。

我心想這不會是燕少玩的把戲吧?

不過後來發現還真不是。

大概酒店方知道昨晚上我們鬧了不愉快,所以纔會有這麼一出貼心服務。

不過我只想說,這服務算是對牛彈琴了。

燭光點上了,香檳打開了,小提琴手也開始演奏了,但燕少依然板著臉,窩在牀上玩他的手機。

而我呢,體現了一個吃貨的無底線原則,一個人撲到桌子前大吃大喝。

中途燕少過來提走了香檳,依然一個人窩回牀上,不時吹著香檳瓶子,依然玩手機……

我想酒店方大概從未見過這麼不識趣的情侶,把羅曼蒂克碎得滿地都是。

我給燕少留了一份牛排,待餐車收走之後,拿到他面前,問他吃不吃。

燕少照例是不理會我。

只把香檳喝到底朝天,然後繼續玩手機。

我只有抱著被子,窩到沙發上去睡。誰知道剛躺下,就聽到燕少起身,在整理箱子。隔了一會兒,他走過來,一把掀起我的被子,我嚇了一大跳,他卻只扔給我兩個字:“回國。”

維也納之行就這樣結束了。

我們做了十個小時沉默的飛機,回到機場發現那輛牧馬人居然還在。

燕少什麼也不說,自己上了車,一句話也沒有,一踩油門,飈走了車。只剩我一個人在空曠的機場停車場風中凌亂。

我感到無比的疲累。

現在是國內時間凌晨一點,我打了一輛車,昏昏沉沉地往家裡趕回去。

我腦子裡很亂,一會兒想的是,明天週一我可以直接上班了,一會兒又想,燕少應該是徹底對我絕望了。那以後我們是真沒交集了,那真好……

可是想到好字的時候,我卻是一陣心酸,只覺得眼淚都要酸下來了。

到了小區樓下,正要去開樓廳的門,身邊突然多了兩個黑色西裝的男人。

其中一個對我看似很有禮貌地說道:“林小瑩小姐嗎?我們老闆想跟你談談。”

我心裡一緊,直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降臨到我頭上了。

然而我還是面無表情地回答他們道:“對不起,很晚了,我要回家休息了,改天吧。”

按照慣例,這種話一般是沒什麼效果的。

所以一個小時後,我被兩個男人強行扭到了一座郊區的別墅。

在那裡,我理所當然的見到了趙小姐,和她那位中文名叫趙芙都英文名叫芳汀的姑媽。

芳汀女士倒是很有禮貌,讓兩個男人鬆開了我,請我坐下,然後她皮笑肉不笑地:“聽聞林小姐最近和燕少走得蠻近的。”

我只冷眼看著她,並不回答。

芳汀喝了喝手中的水,又看向我:“林小姐不要這麼不合作的態度,今晚上我們請你來,並不是要針對你,而是和你談談心而已。”

我心想這兩年,是不是的人都要和我談心。

我的心這麼不值錢麼?

我就對芳汀女士微微一笑:“林小瑩沒什麼心,不值一談。”

芳汀聽我這樣說,倒是也笑笑:“沒心那就最好了,就算是有什麼心,林小姐大概也是應該放棄掉的。”

趙安蒂坐在她身旁,一直用一種相當冷淡的神色,輕蔑地看著我。

我想說我聽不懂芳汀女士你的繞口令,我只說:“芳汀女士說完了麼,說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芳汀嘴角動了動,然後拿出一張紙,放到了我們之間的茶幾上。

她說:“走可以,但需要林小瑩小姐籤一個字。然後從今以後我們就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我拿起那張紙一看,發現上面竟然寫著,我自願放棄我在集團的股份,以每股多少價錢,賣給趙安蒂小姐,並會在一週內辭去建築公司副總的職位,離開集團。

我吃驚不小。

我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芳汀女士和趙小姐,禁不住想笑。我大概有點譏諷的口氣:“我還以爲這上面會寫著,給我多少錢,讓我遠離燕少呢。”

芳汀女士昂了昂下巴:“也差不多吧。總之林小姐把股份賣給我們,您就拿錢走人,大家各得其所,兩全其美豈不是很好?”

我這時候腦子裡突然閃過了當初燕少撕掉我辭職信的事……

於是,我就拎起了這張紙,嘩的一聲撕成了兩半。

我把一手碎屑扔到了茶幾上,很有些冷漠地看著趙安蒂和她姑媽:“抱歉了,我本人目前暫無出售股權的意向。”

就算我不會和燕少在一起,也是絕不可能把阿冰留給我的股權交到趙安蒂手上的。

我一想到當年趙安蒂是如何欺騙了阿冰的感情,導致他割腕,就恨不得讓她跪下給阿冰在天之靈磕三個響頭。

芳汀女士和趙安蒂的臉色頓時有些僵了。

芳汀很有點強硬且帶著威脅地對我說道:“林小姐想清楚了。你也沒什麼經驗和資歷,拿著一個大公司,很容易出點差錯。屆時發生了什麼意外,別說到時候手裡的股權變成廢紙,就是自己的人身自由,也未必能得到保障。”

我就最聽不得這種拐彎抹角的威脅。又不霸氣,又不直率,鬼鬼祟祟小人一樣。

我就頗不耐煩地對芳汀女士道:“好了,我是流落街頭還是入獄坐牢,都犯不著你們趙家的人操心。但如果我將來落難,拜託請讓我死得透一點。我林小瑩但凡是留有一口氣,都不會讓那些害我的人舒坦。我不好過,誰也別想舒服過日子!”

我起身:“好了,深夜談心就此結束,再見了,兩位女士。”

說完我不管芳汀和趙安蒂的臉色如何難看,朝門外走去。

外面黑漆漆,我走到馬路上,拿出手機,正準備叫個車,耳後突然傳來一陣風聲。

我條件反射躲,但躲得過一下,躲不過第二下,下一秒,我只感覺後腦一疼,已經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周圍光線不是很好,但我還是一眼看出我是在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空氣裡有股潮溼和泥土的味道,所以我斷定出我是在一間地下室內。

我正準備再擡一點頭起來,一桶冰冷的水突然從頭給我潑了下來。

這一下的刺激非同小可,我立即感覺到自己肺都收縮了起來。

耳膜蒙了一下,然後我就聽到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光潑冰水有什麼用,還應該把冷風機打開,對著她吹吹才舒服。”

我聽出這是芳汀的聲音。

隨即立刻有人抓住我的腳踝,拖著我往什麼地方去。

我下巴磕著地面,摸得生疼,現在我只有七魄之中藏有龍馬鱗,因而疼痛是難免的。但我還沒機會來得及呼疼,一股冷風突然灌入我的衣領。凍得我隨即打了個哆嗦。

緊接著,第二桶冰水又淋了下來。這一次是從頭到腳,將我澆了個透。加上劇烈吹來的冷風,幾乎立刻把我凍成了冰棍。

女人的高跟鞋站到了我面前。

芳汀女士居高臨下地嘲笑我道:“林小姐蠻有骨氣的嘛,這樣子吭也不吭一聲。看樣子還是受的折磨不夠嘛。”

然後她吩咐道:“把她的外套給她剝了。”

立刻有人來,一邊按住我,一邊扯我的大衣。

趙安蒂在不遠處不耐煩地說:“哪兒有這麼麻煩啊姑媽,不如直接把她扔到冰庫裡去,零下三十度,凍死她得了。”

芳汀在笑,如同聊一個spa一般輕鬆:“冰庫是最後一級了,一下子凍死了有什麼意思,要讓林小姐慢慢享受纔好啊。”

趙安蒂走過來,她擡起腳,踩到了我的背上。

高跟鞋往下轉了轉,正好刺到我的脊柱,又疼得我吸氣。

趙安蒂恨恨地:“敬酒不吃吃罰酒。自以爲有幾分姿色,就在四一面前搔首弄姿。林小瑩,那天你在集團羞辱我,今天我就要讓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這種時候,我爲魚肉,人爲刀俎,我應該跪舔趙小姐的腳趾,求她放過我纔好。

然而疼痛卻加劇了我潛意識裡的反抗,我咬著牙冷哼了一聲,不分場合的嘴賤:“不是零下三十度凍死麼?多謝趙小姐告知。”

我這滿是挑釁意味的話得到了趙安蒂揚起的一腳。

她踢的是我的下頜,細細的高跟劃過我的下巴,立即讓我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見我疼得兩眼發黑的樣子,趙安蒂的聲音依然悅耳清脆:“哎喲,真可惜啊,沒踢到臉。林小姐這張臉,長得真不怎麼樣,看著就讓人不舒服。姑媽,你說把林小姐的臉皮剝下來,看看是不是厚得很,行不行?”

芳汀笑說:“安蒂你真是調皮。不過把她的臉皮割下來,我猜她就沒辦法去勾引任何男人了。”

趙安蒂旋即惡狠狠地蹲下來,扯住我的頭髮:“那就拿刀來,我就要割掉她的臉,看她還能不能去勾引四一。”

還真有人拿刀過來。

趙安蒂正要下手,突然又停住了,她笑吟吟地看著我:“林小姐,要不然你求求我吧。你求求我呢,我就手下留情,饒了你算了。”

我只冷冷地看了趙安蒂一眼:“趙小姐是以爲自己很天真,還是以爲你的燕少很天真?毀不毀我的容,和燕少愛不愛你,有關係嗎?趙小姐在燕少身邊那麼多年,燕少有愛過你一秒嗎?”

我這話戳到了趙安蒂的痛楚,她眉毛一擰,手起刀落,我左臉頰已經感到被什麼劃過。

然而旋即,我卻感到被刀劃的地方一陣暖流流過。

原來七魄之中有兩處是在頭頂和咽喉,而臉部靠近頭頂和咽喉,那裡面還有龍馬鱗,在真正受到傷害的時候,龍馬鱗自然就會分散一點過去,自然就會安然無恙。

趙安蒂看到我的臉完好無損,禁不住吃驚的張了張嘴,看了看手裡的刀。她立即抓住我的下巴,又朝我臉上劃了一刀。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龍馬鱗又迅速的幫我擋了這一下,我的臉依然如蛋殼般光滑。

這下趙安蒂完全愣住了。

我見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忍不住用上欺哄和挑釁的雙重語氣:“趙小姐真是仁慈,拿把沒開口的刀來毀別人的容。拜託下次割別人的時候,先在自己手上試一試吧。”

趙安蒂不知是計,又見我連被割兩刀居然都沒事,真以爲那刀是沒開口的,想也沒想,拿起了就朝自己手背上試了一下。

這一試,鮮血一下就從她的手背上流了出來。

趙安蒂嚇得把刀一扔,驚叫了起來。

芳汀見狀,也是吃驚不小。

她忙心疼又責怪地對趙安蒂說:“讓你割,你還真割,傻孩子,難怪男朋友都要被別人搶了。”

趙安蒂疼得跺腳直哭:“姑媽!”

芳汀吩咐她:“快出去包紮一下吧,這裡交給我。”

待到趙安蒂哭哭啼啼出去了。

芳汀拿起地上那把刀,又朝我臉上割了一刀。

我見她動作麻利快速,就知道這女人有多狠了。

見我依然沒事,芳汀皺起眉頭,拿起拿刀,割了割旁邊的什麼東西,然後轉過頭來,瞇起了眼。

“林小姐,看起來不簡單啊。”她蹲了下來,“搞不好,你根本不是人呢。怪不得能把男人迷得七葷八素。”

我對視著她的眼:“芳汀女士,別因爲自己是禽獸,就認爲別人也不是人。”

芳汀又笑起來,不過眼中有狠色,她說道:“林小姐,說實話,我趙芙都這輩子還沒佩服過哪個女人。你其實也算一個了。我們家安蒂,說實話,比起你來確實差了那麼幾分。你如果是我的侄女,那我肯定捧你不會捧安蒂。但是沒辦法,誰讓你不姓趙呢?”

她重新把那張股權轉讓的協議放我面前:“我給林小姐五分鐘時間考慮,筆在這裡。五分鐘之後,我再進來,希望看到的是你簽好了字。否則的話……”

她看了幾眼旁邊的幾個男人:“林小姐大概是不想同時被好幾個男人享用的吧?”

趙芙都的這個威脅,說實話是湊了效的。

要讓我遭受這種凌辱,還不如直接給我一把刀,讓我自裁算了。

但是趙家這兩輩女人幹得出這種事麼?答案是,肯定幹得出。

相比一下,股權實在算不得什麼,所以我也就賭了一下趙女士有點良心,提筆唰唰就把字簽了。

等芳汀女士進來之後,我把協議書遞給她。趙芙都看了一眼,笑道:“林小姐的字簡直和印刷體一樣。真是工整。”

我此刻冷得全身發顫,冷風一直對著我的吹,方纔被淋透的衣服幾乎要結冰。

我問芳汀:“我可以走了吧。”

“走?”芳汀一笑,我立刻察覺自己受騙了,“林小姐不是應該好好享受了一下幾個男人的服務,然後再回去麼?”

我沉下臉來:“你最好讓我死透。”

芳汀大笑:“放心吧,一批不夠,還有下一批。這世上,什麼都缺就是男人不缺。我倒要看看,燕少知道林小姐是以那種方式去了西方極樂世界,會是什麼心情?是否還會對林小姐著迷呢?”

她拍了幾下手,另有幾個男人走了進來。

芳汀揮著手裡的協議:“對不住了林小姐,爲了避免你以後反悔,只能委屈你了。”

她這話說完,有兩個男人已經架住了我。

芳汀笑得狂妄得意:“你們啊,好好服侍林小姐吧。”

我聽到地下室的門哐的關上了。

面前六個男人,每個人眼裡都閃著猥瑣的光。

我被他們按到了牆上,開始撕扯我的衣服。然而這時候,我心想橫豎都是死,寧願一戰而死,擡腳就朝面前的男人踢了過去。

不偏不倚,正好踢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這男人哀嚎一聲,立刻彎下腰去。

旁邊的男人見狀,一拳就打向我的肚子。

這種打法,是根本沒把我當女人看的,幸好我肚臍處就是龍馬鱗,所以直接受住了這一拳。

而打我的那個男人,卻痛得甩手,他罵道:“這娘兒們身上跟鐵似的!”

另外的男人罵道:“不管,先把她按住,我們輪流上去爽了再說。”

他們人多,紛紛上前按住了我的手腳,把我往地上拖。

我拼命掙扎,越是叫得厲害,卻看到這幾個男人眼中那令人憎惡的光愈盛。

恰在此時,地下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幾個男人一愣,芳汀的聲音卻又傳來了:“你們幹到哪一步了?快把她綁起來!扔到冰庫去!”

有個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回答:“扔冰庫?哥幾個還沒開始呢!”

芳汀著急地命令:“別廢話!這事成了撥錢給你們去玩,什麼女的都有,別再呆著了!”

我怔了片刻,卻突然扯著嗓子大喊道:“我在這裡!救命——”

芳汀已經撲上來捂我的嘴。

我卻順勢咬了她的虎口一大口,毫不嘴軟,拼死了下口,疼得她大叫起來。

然後我鬆開口,又大喊道:“救命啊——”

芳汀讓人送我去冰庫,毫無疑問,是事情突然有了變故。

不出意外,是什麼人來了,如果被發現,那我有可能得救,並且,來人到地下室來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那還不如直接把我扔到冰庫裡去,滅口算了。

所以我必須要拼勁全力呼救。

芳汀顧不上疼,不知道朝我嘴裡硬塞了什麼,她一邊惡狠狠地塞著,一邊罵道:“別做夢了,他聽不到的!等他找到這裡的時候,你已經凍成冰塊了。”

我聽到這個“他”字,突然明白了過來的人是燕少。

我掙扎得更厲害了。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這裡有六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我根本反抗不過。片刻,我就被封住了嘴,綁住了手,拖著朝冰庫走去。

芳汀剛指揮著他們把我拖過拐角,我就聽到不遠處傳來趙安蒂的聲音:“姑媽!”

芳汀在拐角前,所以我看不到那邊是什麼情形。

然而就在芳汀笑著說:“你們到這兒來幹什麼?”的時候,一個男人冷冰冰的拖到冰庫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你在這裡又幹什麼?”

這是燕少的聲音。

芳汀的聲音聽不出來有多慌。

她只繼續笑著:“我到我的收藏室看看收藏品。”

燕少的聲音很平淡也很冷漠:“是麼,不介意我們一起欣賞一下吧?您的收藏品。”

我面前冰庫的門已經打開了,我被幾個男人一同推了進去。

鋪面而來的寒氣幾乎讓我窒息。

我跌在了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門快速地在關上。

燕少和芳汀談話的聲音在遠去,鮮活的世界在離我遠去。

那時候我喊喊不出來,動也動不了,只能傻傻的等死。

那時候,零點零幾秒的時候,我腦海中唯一所閃過的念頭是,如果我再不做點什麼,我就再也見不到燕少了。

我再也見不到他,再也見不到他。

憤怒的他,溫柔的他,冷傲的他,微笑的他……統統都見不到了。

就在那麼零點零幾秒的時候,這種再也見不到燕少的恐懼,令我不顧這裡的地有多滑,氣溫又多低,我的手被綁得有多緊,身體的平衡有多難以保持……我站了起來。

我看到那邊有一把鐵鏟,我奔了過去,就勢往地下一滑,腳踢到了鏟子,把它踢向了門。

門已經要關上了。

然而鏟子飛過了門縫,卡住了門,也傳來了咔的一聲響。

我似乎聽到趙安蒂的聲音傳來,很尖,很恐懼:“四一!”

緊接著,外面的世界變得混亂嘈雜起來。

我只感覺得到大股大股的冷空氣,在鑽入我的五臟六腑,凍得我如同冰箱裡的魚,再也動彈不得。

眼前是白茫茫的冰霧,迷了我的眼。

我覺得我撐不住了,我覺得我要放棄了,長眠在這個冰冷的國度裡。然而我再度聽到趙安蒂的聲音,離我很近了。

她聲嘶力竭地:“四一!你不能進去!那、那裡是冰庫!”

芳汀女士的聲音也傳來:“燕少,裡面溫度零下三十度,你這樣進去會凍傷的。”

緊接著,我卻又聽到趙安蒂的驚叫聲,緊接著,門打開了,一個人倒退著跌了進來,摔在了離我不遠處。

趙安蒂大喊著:“四一,你怎麼能那樣推姑媽,她是長輩!”

我盡力睜開眼,想要保持清醒,然而我已經不太看得清眼前的景物了。

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得到什麼東西搭到了我的身上,然後我被抱了起來,被抱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嘴裡塞著的布條被扯掉了,手上的繩子也被解開了。

我感覺自己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顛簸著懸浮在半空中,朝外面飄去。

我聽到身後傳來嘭的關門聲,好像是冰庫門被關上了,裡面隱約傳來哭泣聲:“四一……你開門,你瘋了……救命……”

好像有誰又被關在冰庫裡了。

但隨著身下傳來的腳步聲,那聲音也漸漸遠去了。

而我感覺得到身邊的世界變得漸漸有一些溫度了,雖然我的身軀依然凍得僵硬。我使勁往抱著我的這個懷抱裡鑽,似乎要鑽到他的心臟裡去,那裡是熱量的來源。

而抱著我的人感覺到我的動作,旋即將我抱得更緊了。

周圍的世界忽明忽暗,他抱著我不知走了多久。

然後四周又黑暗了起來。

我被放在了什麼地方躺著。離開了那個懷抱,我立即抖得像一片葉子。

我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身下重新顛簸了起來。我反覆對自己說,我不能睡,我不能睡,我要是睡了,我就再也醒不來了,我再也見不到燕少了。

然而心裡雖然這樣想著,我卻控制不住自己往黑暗的深淵跌下去。

幻覺中,我感到自己在不停地往下墜著,不停的墜,不見底的深淵,不論我墜到什麼地方也不會停下。

突然間,我聽到黑暗中有個人在叫我:“你,你在做什麼?”

很平穩、很醇厚的聲音……一個女人的聲音。

很陌生,但卻又很熟悉的聲音。

令我一驚。

那女人的聲音繼續響起來:“你現在在幹什麼?不要死。”

我想問你是誰?你爲什麼叫我,爲什麼不叫我的名字,只叫“你”。

又過了幾秒,這女人繼續道:“你還不到死的時候,你還有事情沒有做,現在不能死。”

我在黑暗中怔了片刻,突然一驚,這聲音,這是我自己的聲音!

在不斷落下的過程中,我彷彿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人在不斷的下墜,而另一人卻分離到我旁邊,不停的叫著我。這感覺,只有經歷過的才知道有多詭異。

我這一驚嚇,渾身一個哆嗦,竟然醒了過來。

汽車已經停了下來,我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中,他抱著我,不斷拍著我的臉,焦急地叫我:“林小瑩!林小瑩!林小瑩你快醒過來!”

我一打抖,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黑暗中,我一時看不清他的臉,我連運起貔貅目的精力都沒有。

我張口,是燕少嗎?

但卻沒發出聲音。

燕少卻彷彿聽到了我說什麼,他立即也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是滾燙的。

“是我,是我。”他回答著我。

我聽到他承認,頓時心頭一酸,就想要鑽到他懷裡大哭一場。

然而此時我渾身發冷,手腳麻木,只覺得心臟即刻就要停止了。

燕少低頭來吻我,我能感覺到他在發抖,他的脣也是滾燙的,他一邊吻我,一邊朝我的口中吐著熱氣,這樣類似於人工呼吸的動作持續了好一陣子。

然而我才聽到他的聲音裡竟然帶著一絲哭腔,他說:“林小瑩,你別嚇我。”

他問我:“你可以撐到醫院嗎?你回答我。”

我只緩出一口氣,什麼也答不出來。

燕少哭著問我:“你怎麼那麼冷,爲什麼你衣服都凍成了冰塊?她們對你幹了什麼?”他用他的大衣緊緊裹著我。

車裡應該開著暖氣,車頂燈也開著,雖然剛纔醒來的一刻,我的雙目竟然有短暫性的失明。然而現在我能看到燕少,我看得到他眼裡的恐懼,還有他眼裡閃爍的淚。

我還是冷得不停打顫,抖得像是即將從樹上落下的秋葉。

我想說燕少你不要哭,你這樣子好像我有多嚴重似的,其實我還活著,你看,我還活著。

雖然,我總覺得,我馬上又要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了。

眼前的燕少又開始往黑暗之中隱去,我似乎聽得到燕少在拍我的臉,但是我感覺不到。

耳畔又想起了那個女人的聲音,我自己的聲音。

這次她叫了我的名字,她說:“林小瑩,活下去,你不該這麼脆弱的。”

我不斷墜著,我回她:“你很煩,我很累。你讓我休息吧。”

她說:“你活下去,你若是能活下去,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我不信,但我還是回她道:“我只想和燕少在一起,你能辦到嗎?”

她立即說道:“你不應該這麼任性。”

我就說,你辦不到,我也辦不到。因爲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身邊的女人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後她說:“你,要去做就去做,我不會再阻攔你了。但後果你要自己承擔。”

她剛說完這句話,我一直跌落的深淵突然見了底。

我整個人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只覺得全身都摔成了碎片。喉頭一甜,竟然咳出血來。

燕少的聲音又回到了我的耳邊,他似乎在擦著我的嘴,他的聲音都變了。

他大叫:“你怎麼了?林小瑩你到底怎麼了?”

他對我說:“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你撐著,你撐著。”

我的視線又恢復了,回到了有燕少所在的這個世界,身體依然疼痛不止,尤其是我的內臟,我又咳了幾聲,這才發覺自己是真的吐血了。

燕少正用他的袖子不停幫我擦著血,染得他袖子紅成一片。

燕少語無倫次地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心想你在說什麼啊。

燕少繼續說:“對不起林小瑩,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扔下,對不起……”說到後面,我覺得他幾乎又要落淚。

我雖然渾身都很疼,但能說話了,我一邊咳著,一邊哆嗦著對他說:“我好冷……”

我說:“……抱緊我一點……”

我不這樣說,燕少也已經抱得更緊了。

我被他這樣勒著,卻覺得寒氣持續往我的骨子裡鑽,抖得更加厲害了。

燕少抱了我幾秒,突然間又放開了我,然後他揭開了他的大衣,開始解我的衣服。我想去阻攔他,然而燕少卻厲聲喝我:“別動!”

我的衣服溼噠噠的,之前被淋過兩桶冰水,又吹了冷風,最後還被塞到零下三十度的凍庫裡,早結了冰,然而現在被燕少抱了這麼久,又化掉了,又溼冷又沉重,貼著我的身子。

燕少解釋說:“之前不敢給你脫掉,溫差急劇變化,人會死的。現在冰化了,必須要脫掉。”

他手頓了一下,然後很安慰地說:“別擔心,什麼也不會發生。”

說完這句話,他伸手關掉了車頂燈。

整個車廂裡頓時重新陷入黑暗。

燕少很細緻的解開我衣服的鈕釦,這還是他的襯衣。他幫我脫衣服,一開始很利索,但到後面卻依然顯得有些紊亂。尤其是他解開我後背的排扣時,他的手一度停滯了一下,指尖挨著我冰冷的心口,似乎在掙扎著要不要放下去。然而下一秒,他卻還是馬不停蹄地去褪我身上的其他衣物。

我們看不清彼此,然而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燕少的呼吸變得沉重了起來,充斥著整個車廂,讓我們所處的這個空間慢慢旋扭了起來。

我至始至終很順從,主要原因是我根本沒力氣反抗。

燕少收拾完我,把大衣又蓋到了我的身上。

然而下一秒,我聽到他扯開了自己的衣服,他用比剛纔料理我快一倍的速度,迅速地褪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鑽到了大衣之下。

我幾乎是一秒就抱住了他。

無他,因爲燕少實在太溫暖了。

而我如同一塊冰。我聽到燕少在吸氣,應該是被我給凍到的。

果然,他說:“人怎麼能冷成這個樣子?”他用手掌搓著我的背,不斷來回搓著,慢慢搓得我的脊柱不再發抖。

我如同八爪魚一般纏在他身上,就好像一塊凍僵的海綿,恨不得把他全身的熱量都吸光。

這裡是suv的後備箱,燕少是把後排座椅全部放倒的,空間很大,我們如同過冬的土撥鼠一樣抱成一團,並不是特別侷促。

燕少牌暖寶寶還是很實用的,直到我身子漸漸回暖,他也沒變冷。

不知什麼時候,他開始吻我。

一開始只是吻我的臉頰,耳朵,後來就是嘴脣。從最先的短促的,輕緩的,慢慢變得熾熱和激烈起來。

我忙對他說:“我已經好了,我已經好了……”

燕少卻回我道:“我不好了……”

他緊緊摟著我,幾乎要把我嵌入到他的胸膛裡。他的手依然很用力的,像是爲我取暖似的搓著我的身子,我能感覺到他掌心的熱力,一點一滴透過我的皮膚,傳遞到我的骨頭裡。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迸發著火花,讓滾燙的熔巖驅逐掉那些凍到我骨髓裡的寒冷。

我說:“你說過什麼也不會發生。”

燕少卻只回答:“林小瑩,不要再拒絕我,不要去想其他人。”

我聽他這般說,心就軟的幾乎化掉了,眼淚卻也終於落了下來。

我哽咽著:“你別這樣說……”

燕少問我:“要怎麼說呢?說我愛你愛到骨子裡,因爲不能得到你就要瘋掉,因爲想到你爲另一個男人而拒絕我,但他已經死了,就恨不得殺光身邊的所有人。你要我說什麼呢?”

我捂著臉:“你爲什麼要喜歡我呢?”

燕少放肆地捏著我,喘息著回答我:“爲什麼,我也想知道爲什麼。但我只知道如果得不到你,我就和死了沒什麼區別。如果可以得到你,就算死去也沒什麼可惜的。”

我聽他這樣說,立即有些嚇到了,急忙去捂他的嘴。叫他什麼都別說了。

燕少卻咬我的指尖。

他說:“你要承認你也是愛我的,林小瑩,我感覺出你也愛我,但是你爲什麼不肯承認。你要告訴我你愛我,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不是在自作多情。”

他把我翻轉,雙眼適應了黑暗,我能看到他那雙黑若檀木的眼眸,那裡面有我無法拒絕的一切。

燕少壓著我,他問:“配合一點,好麼?可能會疼,不過我會盡量輕點的。”

我說:“我怕……”

燕少用吻打斷我。

他說,我在這兒,不許怕。

這之後他有些生疏笨拙地想要開始,我則嚇得捂住了嘴,動也不敢動。

我聽到他聲音嘶啞的問我:“開燈可以嗎?”

我不敢回答。

燕少就伸手去摸頂燈。

我抓住了他的手,我說不要,我怕,不要開燈。

燕少放下了手,然而下一秒他卻說:“我想看著你……”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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