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月有些茫然:“……什麼?”
司馬青似乎挺愉悅的,“唐老說殿下憂心過度,寢食難安,這才暈了過去……殿下這般關(guān)心我,我很開心。”
酒月一頓,又默默扯著被子翻過身去,“你開心就好。”
司馬青又將她轉(zhuǎn)過來,這次直接扣住了她肩膀。
“殿下。”他靜靜地看著她。
“……有話好好說。”酒月瞬間睜大眼睛。
“有些問題,我想了很久,還是想問問你。”
“請講。”
“得知和親對象是我的時候,殿下爲何要翻窗逃跑呢?”
“這個麼……當時你不是還不知道我活著的事情麼,怕你被嚇到。”
“成親之後,殿下既然記起了那晚喝醉的事,爲何還是對我避而不見近半個月?”
“忙得很……連父皇都不分晝夜地忙呢!”
“殿下說的和親合作,我思來想去也沒覺得殿下能從合作中得到什麼好處。”
“怎麼沒有好處?咱們不是一起弄死金戈和寧妃了麼?這不就是合作!”
“那跟和親有什麼關(guān)係?”
“嗯……”酒月沉吟片刻,說,“你可曾聽過這樣一句話?”
司馬青看著她編,“什麼?”
“夫妻搭配,幹活不累。”酒月被自己的睿智所折服!
“啊……原來是這樣。”司馬青微微一笑,隨手撈起她散下的一縷髮絲把玩著,又隨口道,“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酒月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時刻做好搶答準備,好似在參加最強大腦。
兩人不知不覺竟湊近了許多,司馬青直勾勾地望進她眸底,喃喃出聲,聲線繾綣。
“得知和親對象是酒月時,我很高興。”
“親眼看見酒月還活著時,我很歡喜。”
“走出宮車,與酒月攜手共拜天地時,我希望日月遲緩,四季變慢,剩餘的日子惟願與酒月不辭青山,相隨與共。”
“在與酒月定下兩年之約時,我也不斷告訴自己,要知足剋制,切莫讓你我都難堪,再毀了這來之不易的兩年……”
“但是……”他嘆息一聲,伸手捧住她的臉,低低一笑。
“我努力過了,實在情難自禁。”
“所謂心悅,應(yīng)是如此。”
酒月呼吸一滯,睜圓的杏眼中滿是驚愕,心跳好似加快,又好似變慢,她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試圖找藉口開溜。
但司馬青又捏著她下巴,將她的臉轉(zhuǎn)了回來。
“酒月。”司馬青似乎也緊張起來,“我心悅你,所以現(xiàn)在想問問你,是否也心悅我?”
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擊中,酒月直接呆住,瞳孔也猛地擴大,倒映出他等待的模樣。
她原本以爲他會追問什麼細節(jié),可等到的卻是他毫無預(yù)兆的……
表白。
這應(yīng)該是表白吧?
系統(tǒng)早已唧哇亂叫,“是的!沒錯!宿主你快點回答他!不要走神啊!”
酒月:“……”
酒月發(fā)誓自己沒走神。
可腦子裡一直迴盪這他極其溫柔的嗓音,她只覺得好像嗡地一下,就控制不住地有些恍惚。
耳朵忽然被人捂住。
酒月有些茫然,視線重新聚焦,落在面前這張放大的帥臉上。
“怎麼這麼燙?”司馬青又笑出了聲,再不剋制地將她抱緊。
“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酒月。”他愉悅地喊她,“我很開心。”
酒月都懵了。
爲什麼事情會是這個發(fā)展……
他好端端表什麼白?
弄得她的最強大腦都不知道該想什麼了……
腦袋好像一片空白,耳邊只剩兩道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酒月面紅耳赤,默默地捂住胸口,感受了片刻,又貼在司馬青的胸口……
真的是。
難以控制的心悸。
4%的威力,竟如此巨大!?
腦袋的溫度漸漸降了下來,酒月呼出一口氣,還是想要伸手將他推開。
司馬青察覺到她的意圖,又抓住她的手,同時後退了些,他低聲問她。
“這次,也要拒絕我?”
酒月一愣,“我……”
司馬青又抵著她額頭,緩緩道,“既然兩情相悅,那便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何不隨心所欲呢?”
酒月:“……”
太曖昧了。
酒月頑強地開口,“我……我有點頭暈……你離我遠一點……”
剛剛好不容易降下去的體溫,這會兒又猛漲了上來。
酒月把人推開,擦了擦腦門兒的汗,順勢滾下了牀,跑到窗戶邊透氣。
太恐怖了。
她吃不消啊。
她忽然好懷念司馬青的陰陽師形態(tài)。
她是不是有病?
酒月亂七八糟地想著。
過了一會兒,司馬青那邊沒了動靜,酒月輕手輕腳地探頭過去看,卻正好被他抓個正著。
“冷靜好了嗎?”他懶洋洋地問。
酒月訕笑:“……你還是先睡吧,我出去看看喇叭。”
司馬青:“……”
司馬青氣笑了,“你是說,深更半夜你不管你男人,要出去管一條狗?”
酒月摸了摸耳朵,一整個繃不住,“閉嘴吧,算我求你的。”
司馬青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朝她伸出手。
“過來。”
酒月震驚,忍不住後退,“這麼快嗎?我還沒準備好!要不還是……”
“抱我一下。”司馬青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殿下想什麼呢?”
酒月:“……”
酒月木著臉瞪他,“我什麼也沒想啊。”
司馬青又笑,“抱我一下,告訴你一個秘密。”
“誰的?”酒月有些好奇。
“你的。”他眼神催促。
酒月半信半疑地湊過去,敷衍地碰了碰他的胳膊,“我什麼秘密?”
司馬青又將她拽過去,輕飄飄地丟出個炸彈,“你之前看到的血……是綠色,對嗎?”
酒月頓時呆住,一時間都沒顧得上掙開他的手。
“你……”
指腹撫過她的臉,司馬青輕輕拍了拍她後背,安撫道,“別怕。”
酒月不是害怕,她只覺得玄幻。
“難道你也……”她睜大眼睛望著他。
司馬青坦誠道,“暈倒前,我看到的血也是綠色的。”
“……那現(xiàn)在呢?”酒月一個軲轆翻身下牀,拿來了自己剛剛擦拭手背的那方帕子,“你看這個是什麼顏色?”
司馬青說,“紅色。”
酒月有些驚奇。
難道是bUg?
系統(tǒng)也一問三不知。
“你不覺得奇怪嗎?”酒月表情古怪,最終複雜地看著司馬青,忍不住道,“你就沒有什麼別的想問我的?”
司馬青閉上眼,似乎並不在意,“有什麼好問的。”
酒月:“……”
酒月又默默躺下了。
也是,就像之前被他察覺自愈那樣,他從來不過問。
算了。
酒月兀自搖搖頭,然後被子上的手就被握住了。
旁邊傳來司馬青幽幽的聲音,大概是在爲自己找藉口,“殿下,我們是兩情相悅的夫妻,牽手很正常。”
酒月:“……”
“我知道很正常。”酒月撇撇嘴,又把手抽出來,“但我是個保守的人,你別動手動腳的。”
司馬青:“……”
司馬青是帶著怨氣睡著的。
但酒月是真的睡不著。
先不說她才睡了整整三天,就今晚司馬青說的這些話,就足夠讓她睜眼到天明的。
原來,司馬青談戀愛是這種形態(tài)麼?
他在看到綠色的血時,應(yīng)該也會覺得撞鬼了吧?
你情我願……
酒月輾轉(zhuǎn)反側(cè),最後還是忍不住朝向司馬青那邊,盯著他安靜的眉眼,最終還是想起之前他說過的一句話。
“不入局,不破局。”
她還是低估了感情局的自發(fā)性。
酒月感覺自己好像吃了一顆包裹著糖衣的黃蓮。
又甜又苦,叫人抓狂。
她無聲嘆息,正欲閉眼,司馬青卻在此刻翻了個身,手也順勢地搭在了她腰上,距離一拉近,他那張臉就湊了過來。
鼻尖相碰的瞬間,酒月下意識屏住呼吸。
但司馬青也只是無意識地蹭了蹭她鼻尖。
他呼吸均勻,仍然睡得很熟。
一顆心跳到嗓子眼兒的酒月:“……”
靠!
原來前幾次鼻尖癢癢,也是這傢伙蹭的!
酒月在心裡罵罵咧咧,又對著空氣來了幾拳……最後還是被他那番表白心腦。
鬼使神差地,她咬著下脣,一點一點地,試探著回抱對方……
然而就在她的手碰到他的一瞬間,司馬青搭在她腰間的手就收緊了。
“原來殿下的保守,只是不想牽手,想擁抱啊。”
酒月:“!!!”
酒月瘋狂撤回一隻手,“你看錯了!”
他笑得欠揍,“好好好,我看錯了。”
他一邊說,又一邊將她縮回的手重新抓住放在自己的腰上,“別停,繼續(xù)。”
酒月面無表情地想給他一拳。
繼續(xù)個屁!這個討厭的傢伙!
她氣鼓鼓地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頭頂又傳來他很輕的聲音。
“酒月。”
“幹嘛!”
“快抱我。”
“……”
“快點,抱了再睡。”
“……司馬青,你好煩啊。”
“煩也要抱。”
“……”
酒月被他嚷得沒了脾氣……到底還是彆彆扭扭地將他回抱住。
也不知是如了誰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