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也沒料到酒月會這麼難纏。
她甚至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圖後,將自己纏得更緊了!
金戈險些吐血,要是早知道她是這麼個無賴性子,自己纔不會這麼大意讓她近了身。
但眼下也管不了太多了。
金戈能明顯感覺到酒月握著匕首的手力度又大了幾分,再不動作,這刀尖兒就快劃破他腦袋了!
目標鎖定一棵足夠粗壯的大樹上,金戈卯足了勁背過身去往樹上一撞。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金戈動作的一瞬間,原本牢牢扒在他背後的酒月卻如鬼魅般地一躍而起,整個人靈活地從他頭頂飛過。
但她並未徑直落地,而是在躍起的同時就提膝猛地踹向他胸口。
原本以爲會將酒月撞得吐血,可眨眼的功夫,跟樹幹重重碰撞的就變成了自己的後背。
胸口還承受了一股額外的力。
她的腿像是一枚釘子一般死死地將自己釘在樹幹上。
金戈不由發(fā)出一聲悶哼,而酒月已經再次暴起,她手中匕首仍舊緊緊握著,在月光的照射下發(fā)著森森銀光。
金戈立刻交叉雙手攔在頭頂,以防她刺來的匕首……可他等到的,卻是酒月邦邦硬的拳頭。
兩眼各捱了一拳的金戈:“……”
酒月梅開二度,再次襲來。
金戈立馬發(fā)動功力保護頭部。
然後鼻子又被打出了血,金戈:“……”
這次酒月直接扔掉了手裡的匕首,她分明算得上瘦弱,可蘊含的力量卻讓金戈都爲之震驚。
“喉嚨也刀槍不入了?”酒月按住他脖子,聲音很輕,“功力不錯。”
“但你還是不及我。”
“你應該還不知道……我比你強了,不知多少倍。”她一拳一拳地砸在他臉上。
金戈吃痛,想要伸手將她抓住。
酒月挑眉,率先扣住他的手,然後抓著幾根手指就是一折。
幾道“咔嚓”聲響起,很細微,但他們都聽到了。
“咦?”酒月真是有些驚喜了,“大叔,你的金剛不壞好像有點壞了。”
她一邊說一邊撿起匕首去劃他的手指,暫時劃不出傷口來,但能明顯感覺他的皮膚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堅硬了。
酒月終於露出個笑來。
“原來不僅僅是後腦,還有臉啊。”
金戈還想再反抗,可同樣鼻青臉腫的酒月卻像不知疲倦似的。
他的力量和速度已經被她拉開了差距。
先是手指被擰斷,其次是腳背,接著又是小臂和小腿,她像是個發(fā)現(xiàn)新玩具的孩童一般,又開始了她的試探。
金戈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在看到趕來的三護法時,他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原本被毒死的人卻忽然出現(xiàn)在這裡……金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哈哈哈……”金戈崩潰地大笑,“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啊!”
三師叔並沒管他。
他此刻很是擔心酒月的狀態(tài)。
酒月跟金戈一路追逃速度又快,路上又沒痕跡,三師叔找了很久,在路上還解決了其他護法帶來的小嘍囉,一直耽誤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兩人。
兩人情況都算得上恐怖。
雖然身上都沒什麼大傷口,但兩人那鼻青臉腫的模樣可不是簡單的磕磕碰碰。
三師叔甚至懷疑酒月高高腫起的左臉是被金戈直接打碎了骨頭。
“月啊……”
他忍不住出聲,同時還掏出了自己在路上準備的鐵鏈,趕緊上前把再無翻身之力的金戈綁了起來。
“三師叔,不用擔心我。”酒月卻很平靜地出聲,“你去那邊等我吧,我很快結束了。”
三師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稍微走遠了些。
酒月擡眼,看向金戈,此刻倒是接上了他之前提起的話題。
“所以說,你也是害死慕靈的兇手之一了。”她說得很平靜。
金戈閉上了眼睛,冷笑連連,正要說些有骨氣的話,酒月卻又毫無預兆地甩手打到了他臉頰兩側。
碎牙混著血水被他吐了出來,金戈怨毒地瞪著她,活像是要吃人了一般。
酒月卻並不理會他的情緒,而是講究地拍了拍他的身前,笑得很無辜。
“既然你這麼誠實,那我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她忽然湊近,如惡魔般低語。
“燕舟衡,不是你的孩子呢。”
這是燕凌霜告訴她的消息……若燕舟衡真是金戈的孩子,燕凌霜是不可能將燕舟衡當弟弟一般照顧的。
金戈頓時睜大了眼,瞳孔卻猛地緊縮,他不可置信地瞪著酒月。
“不可能!你胡說!你不得好死!”
酒月微微一笑。
殺人誅心,誰不會啊?
滿意地看著金戈信念坍塌的破防模樣,酒月也不再廢話,一腳將他踢翻過去,抓起匕首對著他後腦就直直刺了下去。
死穴被刺中,必死無疑了。
鮮血從他身下流出,酒月又踢了一腳,看到金戈死不瞑目地垂下了腦袋。
他的身體也恢復了正常。
酒月冷眼看著他,拔出匕首毫不手軟地刺向他所有的致命處。
喉嚨,心臟,腹部,甚至連四肢都沒放過。
該死的東西!下地獄去吧!
三師叔一直注意著這邊,在聽到金戈激烈的咒罵聲後,他便看到酒月坐在一旁一直對著金戈捅。
這一天,終於等到了。
三師叔不由望向前方,漆黑夜幕不知不覺地褪去,天快要亮了。
他兀自發(fā)了會兒呆,回過神來,再看向那邊,卻見酒月竟然還在捅!
三師叔一頓,不由走過去……入目的便是酒月略有些魔怔的模樣。
金戈身上的窟窿,怕是比他們捅過的十一個護法身上加起來還要多!
三師叔眼皮一跳,趕緊出聲。
“月啊……孩子?酒月!”
酒月眼神卻很清明,還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三師叔,“你來捅。”
三師叔……三師叔接過了匕首,面無表情地朝著金戈的喉嚨捅了幾刀。
而在三師叔報仇的間歇,酒月便退到了一旁。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她低頭便能看到自己身上越發(fā)明顯的血跡。
都是金戈的。
手上也沾了鮮紅的血,喉間好似有什麼東西涌了上來,酒月吞嚥了一下,試圖壓下,但那股衝動來勢洶洶,她實在沒忍住,“哇”地一聲就嘔出一大灘血出來。
安靜了一整晚的系統(tǒng)此刻坐不住了。
“宿主,你還好吧?”
血腥味兒瀰漫整個口腔,內傷外傷的疼痛混雜在一起,酒月擡頭,看向前方。
黎明前的黑暗還未完全褪去,但已有曙光自遠方山頭泛起,不知何時起了霧,朦朧一片。
“沒事。”
“就是好像有點不習慣紅色的血了。”
系統(tǒng)卻覺得好笑。
“那你還是得儘快習慣,要不是回到現(xiàn)代怎麼辦?”系統(tǒng)說,“現(xiàn)代的血可是紅色的哦。”
酒月疲憊地躺下,整個人都有些脫力,恢復的同時聽到系統(tǒng)這話的,她安靜了很久,才輕嘆一聲。
“你說得對。”
血本來就是紅色的。
酒月忍不住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