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我這一趟也不算白忙活嘛!”酒月坐在牀上,屈著一條腿,悠哉悠哉地晃著手裡的果皮。
其實她當時有所察覺,那梅花的香味怪怪的。
仗著自己霸體自愈,酒月也沒多想,直接一個頂級過肺……然後就五竅流血了。
她甚至只來得及提醒司馬青注意,直接就昏死過去了。
原本以爲自己大意著了寧妃的道,可是現在聽司馬青分析完,酒月卻有些驚喜。
“你還在父皇面前提起了慕靈的事,父皇這次肯定會起疑心的?!?
之前酒月就試探過幾次,她遲遲沒有與燕皇直說寧妃的事情,就是顧忌這一點。
寧妃在宮裡人設太好了,上到燕皇下到宮人,提到她沒有一個罵她的。
全宮也就連翹對寧妃沒那麼熱情了……還是在酒月的日常影響下才這樣的。
在這種情況下,酒月若是突然跟燕皇說寧妃是反派,就算燕皇無條件信任她,但空口無憑,會顯得很蒼白。
可是現在,寧妃按捺不住主動出手,儘管她行事天衣無縫沒留下半點證據,可她被毒倒是事實。
有時候,沒有證據也是一種證據。
尤其是現在調查這事的,還是一直懷疑寧妃的傅晏安。
就算這次沒有什麼收穫,但司馬青那句話足以讓燕皇往寧妃身上去猜測……不管結局怎樣,燕皇對寧妃的信任度絕對會受到影響的。
如司馬青所說,江湖上的毒,怎麼會出現在宮裡呢?
可巧,寧妃就是出身江湖的。
酒月忽然覺得這毒下得真好??!哎呀!她可真聰明!
系統:“……”
“哪裡好了。”系統忍不住出聲,“宿主還是好好想想,要怎麼跟司馬青解釋自己嚥氣又復活的事情吧?!?
那毒霸道得很,饒是酒月第一時間用內力相逼,但司馬青扛著她到太醫們面前時,太醫們都紛紛表示沒救了。
要不是司馬青堅持,恐怕酒月這會兒又得挖一次墳了。
酒月:“……”
酒月微頓,又冷靜下來,悄悄去看司馬青的表情。
司馬青正將溫好的粥盛好遞過來,並沒有什麼異樣。
酒月心情複雜地接過粥,由衷地佩服他的嘴。
真嚴啊。
該送到情報局去工作的。
沒等她喝上一口,白先生就抱著胳膊走進來了。
“你是沒白忙活了,我可是白忙活了啊。”白先生睨了兩人一眼,最後視線定格在連個正臉也不給他的司馬青身上,有些幽怨。
真是的。
傳信的時候說得十萬火急,好像晚來一步人就沒了。
結果呢?
結果他人來了,司馬青卻把他堵在房間外面,連病人的面他都見不著,白先生人都傻了。
被堵了兩天之後……傳說中危在旦夕的太女殿下自個兒下地出來找飯吃了。
白先生:“……”
所以呢?
十萬火急,指的是這太女殿下快餓死了嗎???
白先生撇撇嘴,蹲到角落裡悄悄地罵人去了。
“經此一遭,她要麼小心蟄伏,要麼鋌而走險?!彼抉R青看著她一點點將粥喝完,淡淡道,“對了,燕舟衡向你父皇請命,要去草原。”
酒月一頓,“去草原幹嘛?他想燕凌霜了?”
司馬青接過她手中的碗,又將藥碗遞了過去。
“或許是吧,但我若是寧妃,燕舟衡一走,反倒能讓我放開手腳行動?!彼f,“他們接下來,應該會有大動作?!?
酒月若有所思。
司馬青沒打擾她,端著幾個空碗出去,順便還拉走了幽怨的白先生。
“拉我做什麼?!卑紫壬懿桓吲d,“還有事嗎?沒事我要回去了,這邊快把我冷死了?!?
司馬青嘆息一聲,將碗放在一邊,鄭重地對他行了一禮。
“此行,有勞白先生了,本王會打點好一切,待雪停後,自會有人安全將先生送回琴溪?!?
白先生站著沒動,看著司馬青深深鞠躬後又站起身來,他挑眉又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原來王爺也有這麼緊張的時候。”他忽而笑開,搖頭道,“有趣,真是有趣。”
司馬青沒什麼反應。
白先生卻又看著他說,“不過,與其擔心那位身體倍兒棒的太女殿下,王爺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她服解藥的時候,你就沒分一口?”
司馬青終於開口了。
“先生?!彼槐菊浀溃斑@裡是燕都,本王是王夫?!?
“……”白先生嘴角一抽,“王夫就王夫吧,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你的毒……”
司馬青端著碗走了,“嗯,暫時死不了。”
白先生:“……”
白先生無語地甩了甩袖子,又見司馬青去而復返。
“對了,還有一事,想請先生幫個忙。”司馬青說,“殿下的身體雖然已無大恙,但還需靜養,陛下那邊,就有勞先生了?!?
白先生:“……”
他一個醫者,千里迢迢過來當個擋箭牌,這像話嗎?!
司馬青說,“黃金千兩?!?
黃金千兩?他又能弄幾個藥浴桶出來了!
於是白先生腳步一轉,表情變得深沉,“那必然是要靜養的,不過依王夫看,殿下應該去哪裡靜養比較合適呢?”
司馬青垂眸,說:“金玉嶺?!?
……
“真被你說中了……燕昭寧沒死?!睂庡谛难e暗暗咒罵。
上次是暗衛相護,這次是神醫趕來……死丫頭,算她命大!
“所以接下來,我們必須成功?!眳谓鸶暾f。
“金戈……”寧妃擡眸,很是自責,“都怪我自作主張?!?
呂金戈有些無奈,但也沒再說責怪的話。
“你也是爲了我們的衡兒啊?!彼⑽⒉[眼,“籌謀這麼多年,總不能就此放棄了吧?!?
“我不會放棄的!”寧妃眼底閃過幾分瘋狂,“我的衡兒必須坐上那個位置!”
呂金戈想了想,忽然說起:“我記得每年開春後那段時間,外國使團來訪,燕皇都會開放某處皇家獵場招待他們……”
寧妃抓著他的衣襟,“你想在獵場除掉燕昭寧?可是獵場守衛森嚴,更何況還有外國使臣,皇帝豈會掉以輕心?”
呂金戈眉眼沉沉,“放心,這一次,我親自出馬。”
“燕昭寧,必死無疑!”
寧妃閉了閉眼,一顆心漸漸平靜下來。
“還好有你?!彼残牧瞬簧?,又想到燕舟衡,不由笑道,“正好,凌霜傳來消息說她有了身孕,故而今年沒有跟隨使臣團回來……衡兒說想去看看她,皇帝也允了?!?
“衡兒一走,燕昭寧也別想再拿衡兒威脅我們!”
呂金戈撫了撫她的臉。
“那就讓衡兒在草原多待一段時間。”他笑,“五月不是他的生辰麼,正好,我這個做父親的,也能送他一份大禮了?!?
他沉浸在未來成功的喜悅中,並未注意到寧妃垂眸的躲閃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