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珠有一幫心腹。這些心腹一是聽話,二是肯孝敬她,送錢送物,甘當兒子。因此,她也捨得重用他們,把烏紗帽賣給他們戴。而這些親信在被重用之後呢,更是聽話,更會孝敬,他們領導的單位,逐漸成爲楊秀珠的個人金庫。即便她離開該局,也仍然任她開支享用。但是,由於她用的這些人素質並不好,幾乎沒有一個給她臉上貼金的。比如,某管理處一處長,是楊秀珠頂住壓力一手提起來的。可這人不爭氣,99年竟在上海嫖娼,而且由於玩妓的“手法新鮮”,被上海公安機關當重點打擊,勞教了一年半。還有一位副局長,現已被省檢察院帶走,問題正在調查之中。至於她的多年心腹,某工程指揮部的副總指揮(副處級),也因犯錯誤而被降級。
溫州市原政策研究室主任馬津龍說,在楊做規劃局局長的時候,一年之內居然推薦了17個人,都被提拔到了副縣(處)級。“這17個官員中,差不多有半數出了問題。” 2003年6月14號後被捕的六名楊秀珠親信中,高雲光、林素華、鄭建光、李小燕四人均有在鐵路房開工作的經歷。高雲光現年40歲,曾任溫州市規劃局副局長,兼溫州鐵路房地產開發公司總經理,因在1999年參與數額巨大的賭博活動,2001年11月被處以黨內嚴重警告處分。今年4月下旬,楊秀珠出逃以後,已辭職下海從商的高雲光亦一度不見蹤影。現年45歲的林素華曾任溫州市規劃局辦公室副主任、主任,併兼任過溫州鐵路房地產開發公司會計。1997年,在楊秀珠的推薦下,出任溫州市安居工程指揮部副指揮職務。1999年紀檢部門調查證實其存在瞞報已分住房面積參與集資建房,兼職取酬,重複領取工資等問題,林被免去職務,並受到撤銷黨內職務處分。鄭建光及李小燕分別是鐵路房開的總工程師和會計。
楊秀珠離開規劃局後,她的心腹仍然掌控著該局的大小事務。即便有外地幹部調入,也很難有所作爲。關鍵在於楊秀珠還在位置上,而且官越做越大。沒有人敢得罪她。現在,楊終於倒臺了,看來,規劃局的風勢也該變一變了。
6、買官臉:曾經爲當副市長給人大代表重複拜年
楊秀珠在溫州市規劃局經營多年。她把自己手中的權力經營出了財富,經營出了更大的前程。通過規劃權的暗中交易,她結交了溫州的某些領導與掌握組織人事的領導,得到了他們的賞識。在通往市領導的道路上,楊走的是“曲線升官”的道路。
1989年9月19日,在溫州市的七屆九次人大常委會上,楊被推選爲市規劃局局長。當時有人給不少常委打電話,動員投票,才得以當選。接著,爲了能讓她出任副市長,溫州當時的主要領導先是任命她出任金溫鐵路副指揮長(指揮長由市長兼
任),她實際上享受副市級級別。爲了先弄個市長助理過度一下,那段時間,楊也開始頻頻揣摩要害人士的心思,經常到幾個有發言權的領導辦公室和家裡串串門,天氣熱了,就給他們裝裝空調。那時,空調還是稀罕物。給領導的印象很好了,她自己也包裹起來不再跋扈,於是也有少數常委開始支持楊做市領導。1990年,她被任命爲溫州市市長助理,邁出了她一生中的重要臺階。但是,助理究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人家叫她一聲“楊市長”都有些心虛,只有戴上副市長的帽子,纔可以冠冕堂皇地被叫做“楊市長”,聽去才舒服通暢。
爲了實現當上副市長的目標,楊秀珠使出了渾身解數。決定副市長職務的,除了市委主要領導之外,就是溫州市人大的常委和代表們。市委領導那裡關係已經敲定,不敲定也不會擺上去選。但是,擺上去選之後,能不能順利當選,就要看這幫人大代表和衆常委們肯不肯舉手,投下那莊嚴的一票了。
選舉在年後舉行。楊秀珠決定把工作放在春節這個黃金時間來做。那段時間,她整天請人下館子吃飯,又請又送的,忙得不亦樂乎。有的請到館子裡吃不方便,她就親自上門。不是春節麼?她就美其名曰拜年。一堆貴重禮品,加上三寸不爛之舌,把這些人大代表們說得心裡甜滋滋的。更可笑的是,有的人大代表架子比較大,一時吃不準肯不肯投票。於是,楊秀珠竟然一年拜兩次年,剛剛前兩天上門拜過年,過幾天又來拜年了。這些人大代表也是人哪,哪經得住她一次又一次地上門來拜?於是,羣衆反映問題較多的市長助理楊秀珠,終於在這年春節後順利當選爲副市長。1995年2月11日在八屆12次人大常委會上,通過了楊出任副市長的決議。副市長幹滿一任後,溫州的百姓怨聲載道,舉報信紛紛寄往有關部門。許多人大代表表示決不再投楊秀珠的票,即便一年拜三次年也決不出賣原則,一定要爲民作主。
看來,楊秀珠的副市長是做到頭了。可是,楊秀珠就是楊秀珠,她的高明之處就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利用副市長的職權,與省裡的某些領導搞得火熱,在換屆選舉之前喜滋滋地離開溫州,擔任浙江省建設廳副廳長。而且風聞即將接任該廳廳長。令人氣憤的是,她從溫州帶來一輛轎車,建設廳配一輛轎車,一個孤身女子竟同時享受兩輛轎車。
7、貪財臉:出逃前在美國紐約買下豪宅
對於楊秀珠而言,這並非像中國媒體所言是“倉皇逃竄”,而是經過長時間算計的。楊秀珠早在七八年前就已在紐約曼哈頓昂貴的商業區購買了一座樓房。最近,因爲楊秀珠欠稅,紐約郡法院向她發出了傳票。
楊秀珠在紐約的親友通過“紐約國際進出口貿易公司”爲她購置地產的貸款文件。1996年有位姓繆的
商人以他開設的貿易公司名義買下曼哈頓中城一處5層公寓大樓,首期付款就有55萬美元,總價據說以百萬美元計。幾個月後,繆姓商人便將這處房產轉讓到與他關係密切的楊秀珠名下。當時楊秀珠剛剛上任溫州市副市長。消息人士還說,這處房產靠近帝國大廈和時報廣場,目前價值約四五百萬美元。樓上公寓出租給溫州人居住,底層臨街開設店鋪。楊秀珠將有關樓房的一切法律事務交給一位華人律師王九鼎辦理,維修保養等雜事則由一個猶太人打點,她自己只是坐收房租。
查閱電腦數據庫發現,紐約市範圍內,至少有一處房產屬於YANG,XIU ZHU。如果按照世界通行的中國漢語拼音方案解讀,這個名字與“楊秀珠”同音。
據查詢到的房產交易記錄,一家名爲“紐約國際進出口貿易公司”(New York International I/E Trading Inc.)的機構於1996年9月4日向位於法拉盛的某銀行貸款22萬美元(未標明房產交易價,也未查到已付款金額),買下位於曼哈頓西29街的一處房產,隨後在1997年1月29日轉到YANG,XIU ZHU名下。這份轉讓契約由“紐約國際進出口貿易公司”總裁MIAO,DE XING簽署,並有在法拉盛開業的華人WANG律師作證人。文件上並沒有YANG,XIU ZHU的簽名。記錄還顯示,2002年12月13日,“紐約國際進出口貿易公司”向銀行還清了貸款。文件顯示“紐約國際進出口貿易公司”是紐約州註冊的有限公司。但紐約州政府的數據庫中已找不到這家公司的材料。
在寸土寸金的紐約曼哈頓中城,一套兩室一廳的普通公寓房月租金至少兩三千美元。紐約市政府的地稅記錄顯示,屬於YANG,XIU ZHU名下的房產每年應付地稅達4萬5千多美元。如果按照百分之一左右的稅率估算,這處房產目前價值可能有四五百萬美元。在紐約市政當局的電子繳費系統中,YANG, XIU ZHU名下的這處房產由一位名叫LIU, XUE-ZHU的人繳稅,報住的地址則與WANG律師在法拉盛的地址相同。
查詢LIU,XUE-ZHU的公開房產交易記錄發現,這個名字下面有一處房產,爲1998年11月20日通過貸款購買的住房。另外,查訪發現這是位於法拉盛三福大道的一處普通兩家庭住宅,全部窗戶在白天以厚布窗簾遮蔽,戶主並未在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