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女見萱萱不說話,忙起身,大的端茶出門,小的在那裡使勁煽火燒茶水,臉上的表情手上的動作就是當萱萱這個人不存在。
聽了這話,萱萱卻沒法靜下心了,自知自己出去只會惹更多麻煩,問這兩宮女怕是也問不出什麼,候茶室跺了幾步轉(zhuǎn)身走回自己的屋子,拿出安安寫的那些武功心法又揣摩研究。
身前這些人,或許好的時候會爲你掏心掏肺滿臉堆笑,可若是翻臉來也就是那麼一秒鐘的事情,自己的性命只能靠自己,別奢望別人會保護你。
皇后沒有了熙和小王,她若想坐穩(wěn)後位甚至是以後的太后之位,她就只能與她僅剩的唯一兒子聯(lián)手,眼看萱貴妃就要危及到她的後位,皇后這次來,是和睿太子變相示好說和的嗎?
不知睿太子知不知道萱萱在萱貴妃這裡的事情,也不知道睿太子會不會把她當殺弟仇人抓起來抵命昭告天下。因爲未來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一定要抓緊練武,有個風吹草動,也可以從這皇宮裡逃出。
前兩日萱萱就試著在半夜三更探過大宛皇宮,暗暗給她的功夫心法,果然讓她自己有突飛猛進威力大增的感覺,就好似滿身的力氣找到了一把適合自己的好刀,萱萱前幾天半夜在皇宮裡各處轉(zhuǎn)悠幾次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過,這讓萱萱將那武功心法如至寶般保護著,今日一感覺道威脅立馬將武功心法拿出揣摩,就是把那東西當了自己的靠山了,只要自己能夠變的更強更厲害,就可以不受制任何人的約束掣肘。
萱貴妃一直到黃昏時分纔去的後院。這裡的宮女太監(jiān)大概也是得了萱貴妃的命令,後院除皇貴妃與那老嬤嬤,萱萱也不曾在後院見過其他宮女太監(jiān)。
見到萱貴妃過去,萱萱並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在窗戶邊站了好大一會,見萱貴妃轉(zhuǎn)頭回眸間與往日一般神色,這纔出門向後院走去。
萱貴妃沒想過萱萱那日說的話是真的,她捧起萱萱的手抄稿,臉上欣喜難奈。
“今天著呢嗎這麼晚纔來,我都等了你很長時間!”萱萱一直打量著萱貴妃神色,見她見了自己也沒有尷尬異色,心中這才稍稍踏實。
“嗯,皇后來找我,問我熙和小王的死與睿太子有關(guān)沒?”萱貴妃翻著手抄稿的手停頓,似笑非笑盯著萱萱說,“外面都說熙和小王是太子殺的,文武百官全部上摺子彈劾太子,我今日還在思量著你也不告訴我啞孃的下落,橫豎留你在這裡無用,以後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是個禍患,不如把你交出去至少可以解太子之圍,不曾想,你對我還有這般用處!”揚起手中的手抄稿向萱萱搖搖,“我身後樂坊教師無數(shù),她們用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想出辦法,你一個黃毛丫頭,三天時間就能將這舞蹈更改的讓我這種人只看圖畫就能愛不釋手!我得重新掂量你在我心目中的分量了!”
“獻醜!”萱萱笑道,“一直在窗邊看貴妃跳舞,這舞蹈動作,已經(jīng)揣摩很久了!”面上笑著,心中卻還是沒有一絲輕鬆,早就有被萱貴妃隨時交出的心裡準備,如今被萱貴妃親口說出,心中還是涼絲絲的。
“不要叫我貴妃,叫我萱萱!”萱貴妃打斷萱萱的話,她似乎很不耐煩聽到貴妃這倆字。
“嗯!”萱萱應了聲,心中卻是彆扭的難受又難過,眼前有一個萱萱,是不是以後她就只能做魅,一個如鬼魅般存在於世間的人物,一個沒有了念青不再是萱萱無所歸依的魂魄。
那麼
從此之後,世間沒有了念青,也就再沒有了念青的萱萱。
從此之後,她,叫魅!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叫著眼前的人,“萱萱!”聲音輕輕的,似乎是在呼喚前世的自己,又似乎只是在叫一個陌生如眼前的人,“萱萱,你把我交出去是解不了睿太子困境的,不僅解不了,反而會加重衆(zhòng)人對睿太子的指責與疑慮,因爲我是從睿太子府裡出來的人,別人不會追究我殺了熙和小王,也不會問我殺熙和小王的原因,他們更在乎的是,我是從睿太子府出來的人。萱萱將我交出去,只會讓睿太子陷入更深的泥潭。”
“你放心,只要你對我有用,我是不會將你交出去的!”萱貴妃轉(zhuǎn)頭,笑得燦爛,“就算我捨得,別人也不一定能捨得!”
“我在這裡,太子也知道?”別人?她在這裡的事情,已經(jīng)被睿太子的人知道了嗎?
“我是太子的人,我做什麼事情,太子怎麼會不知道!”萱貴妃說的理所應當,她一手舉著手抄稿,另一隻手照著上面比劃著舞蹈的姿勢,“將軟似無骨花開萬象的九天仙變成凜冽肅穆之氣的九天劍舞,也虧你能想的出來!”
“只是覺得萱萱更適合這樣的舞!”魅回答,也沒有再繼續(xù)問睿太子的事情。
夜半,魅將枕頭放在被窩,身影從窗戶跳出消失在夜空中。在一座宮殿屋頂,萱萱停下了輕盈無聲的腳步。
宮殿裡鶯鶯燕燕,聽這此起彼伏的呻吟聲,似乎女子無比痛苦又快樂。
(注:爲區(qū)分萱貴妃與萱萱,這之後木木寫的時候都會稱呼萱萱爲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