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兒!”安安公子叫道,聲音平靜的讓人覺得他只是在叫一個平常人名,“她與我之仇不共戴天,你若是自己說出來她在什麼地方,我些許能與你不計較,否則……”盯著眼前的女子,他緩緩說道,“擋我路者,神擋,殺神,魔阻,斬魔!”
萱萱站在那裡,不知怎麼的,就爲安王這話深深打了個寒顫,明明他現在就是安安公子那副小正太的模樣,明明他聲音很慢很平靜,可他身上就是有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撲面而來,壓下心中的顫意,萱萱挺胸仰頭對眼前的人說道,“我不認識她!不過,我知道她死了!”
安安公子望著萱萱,似乎在分辨她這話的真實性,就在萱萱被他這眼神盯得有些發毛的時候,他終於扭過頭,望著門外微笑著說道,“她,死了!”
“嗯,她死了!”萱萱點頭,肯定安安公子略帶遲疑的話語。
“她是怎麼死的,她的屍骨在哪裡?”仰頭將一杯酒飲下,安安公子再次望向萱萱,語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不甘與忿恨。
“她似乎被人追殺,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就剩一口氣,她也不說話也不掙扎也不吶喊求救,我怎麼問她她都不回答,安安靜靜的躺在雪地裡等死!她的傷太重,我救不了她,只瞧著雪將她的身體掩埋。嗯,然後我就轉身走了!後來遇到幾撥人,聽他們說話才知道這女的是個啞巴,而且很多人都在找。”萱萱覺得自己真的就是天生的謊言家,天生的演員,這些言語表情可以僞裝的這麼真實,連她自己都沉浸自己編織的畫面裡了。
“在哪裡?”
“什麼在哪裡?”
“你是在哪裡發現的她?”
“雪地裡啊,就是邊境那地方,具體在哪裡我就不知道了,大雪天的,我自己都分不清東西南北差點凍死在大雪裡呢!”
“魅兒!”安安公子溫柔的叫道,“我是神算子的徒弟,我有無數種讓人開口說話的藥,我甚至還可以讓一個人失去自我意識只聽從我的支配。你剛剛和熙和小王對打有沒有發現,你學了劍法招式發揮的威力甚至連以前不學都不如!魅兒,你瞧,我下意識覺得不恩那個讓你變得強大,看來我的決定還是很對!”
“你?你暗算我?你怎麼能這樣卑鄙!我與你無冤無仇,你若是不想教我便不教,你怎麼能害我!”萱萱驚愕,真是沒有想到,安安公子竟然承認,教她的那些劍法有問題。這個人,怎麼會這麼卑鄙?她與他現在沒有半點交集啊,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害你?那你呢,滿口的謊言,就連你那內力,明明就是與我一脈相承,卻還能在我面前裝作什麼都無事的模樣,魅兒姑娘,你是當我年少無知嗎?”將酒杯放下,安安公子吊兒郎當的翹著腿,“她現在在哪裡?”
“她真的死了。”萱萱心中驚疑,內力還有一脈相承這個說法?
“你的內力,誰教你的?”
“神算子!”萱萱老實回答,隨即又補充,“我是出了山遇了這麼多人才知道神算子這麼有名,才知道他過世了,我,我沒有要瞞你,神算子讓我發過誓,我出山後就與他沒有半點干係!”她的臉憋的通紅,似乎很委屈很受傷,咬脣又說道,“你是神算子光明正大的徒弟,可我,什麼都不是,我沒有故意要瞞你,我也沒有說謊!”真真假假的話語摻和在一起,聲音迷茫而無助。不過也就這麼一剎那的恍惚脆弱,立馬就恢復了正常,仰頭很有氣勢的又說道;“我纔沒有你那麼虛僞,說出的話就是話,不像你人不人鬼不鬼,在大家面前還充當神醫!哼,別人不知道,我還是知道的,神算子的醫術從來不會傳給別人!”這話其實是在蒙,因爲萱萱記得以前的安王在醫術方面一竅不通的,要不然也不會在之前看不出老皇帝中了醉情盅。最主要的是,安安公子現在就只救了一個大宛丞相之子,之後再沒出手醫救人,大家都說這是世外高人的做派,萱萱卻覺得,這是因爲安安公子對醫術根本就不懂,至於將丞相之子起死回生,說不定是神算子留下的大還丹之類的東西。
“你的內力真是我師父所教?”安安公子沒有計較萱萱後面那些話語,問了這話轉而又問,“她真的死了嗎?”
“死了,死的乾乾淨淨,大雪將她埋住,在這個世上她沒有留下一點點痕跡!哦,我那麼用力叫她,她都沒有看我一眼,我估計她自己也很想死,那樣的女人會殺害神算子,我纔不相信!”見安安公子並沒有再質疑,萱萱心中終於鬆了口氣,安安公子剛剛沒有反駁嗤笑她的話,說明安安公子可能真是在醫術上一竅不通,那他這樣大張旗鼓造勢,又是爲了什麼?爲了大宛皇帝?大宛的王儲之爭,他現在究竟是站在睿太子一邊還是站在熙和小王這邊!
“熙和小王既然換了衣服,怎麼站在門外不進來!”扇子打開呼呼的扇著,安安公子的頭轉向門外,氣哼哼的說道。
“本王是想多給安安公子和魅兒姑娘一點機會。畢竟本王還不想當第三者。”熙和小王笑道,換了的衣服和剛剛的那一套沒有半點點的區別,他笑嘻嘻走到萱萱身邊,“怎麼樣,這套衣服是不是比剛剛那套好看了許多?”
萱萱沒有理會熙和小王,“安安公子,魅先告辭了!”向安安公子做了一揖,腳步颯爽的向外走去。
走出明月樓,擡頭望著刺眼的陽光,這才感覺到背後溼溼一大片,就連手心都溢出了汗水,被寒風一吹,就像吹進了骨髓,冰的刺痛。
剛剛的話,希望安安公子不會看出了什麼,萱萱一邊向前走一邊想著,不知道安安公子交她的劍法招式有問題這件事睿太子知不知道。
街上轉了一天,等到察覺肚子咕嚕嚕響時再擡頭,已經是日暮西山!移動著腳步向睿太子府走去,安安公子竟然開始關注她!若是要殺熙和小王,也不能夠連累睿太子,睿太子這裡是怎麼也不能待了,該收拾東西離開!萱萱腳步踏進睿太子府,她忘了她其實沒有一點行李包袱需要收拾的。
進了府,轉了幾個走廊,才發現府裡的氣氛似乎不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極力壓抑的悲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