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你是又想著怎麼樣纔可丟下寶寶離開!”曜帝放下筷子,對身旁心不在焉的魅說道。
“吶?”對上曜帝有些寒意的目光,魅慌忙搖頭,“不是!”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魅著是想不通,自認爲現在的她若隱藏,只是一個凡人的小黑還是窺見的,可爲什麼,小黑可以發現她!
曜帝不曾回答,他的視線不悅的瞟了眼魅跟前不曾動一整筷子的飯。
他是覺得吃飯的時候不該說這種話?還是讓魅先吃完再問?魅很有眼色的忙低頭認真吃飯。
宮女們將飯食一道道的撤下,魅偷眼瞧了幾次小黑,見他都沒有要說話的打算,剛好一個小太監進來稟了句,似乎有什麼巫師正在偏殿等著小黑。
魅雖然對巫師這兩個字很好奇,但剛好對上小黑掃過來的實現,於是很知趣的起身,“寶寶還在等著我呢,我就先回去了!”
手卻被小黑的大掌抓住。
“這邊!”曜帝拉著魅向御桌後面的側門走去。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小黑,小黑!”曜帝的腳步很快,魅都有些趕不上。
“去把你體內的另一個魂魄剝除掉。”
“吶!”剝除?是要將啞娘脫離她的身體,可是啞娘一旦脫離她的身體就會立刻消散,她還等著過些日子專門去地府一趟將啞娘交給地府呢,啞孃的姐姐已經在奈何橋邊等了啞娘許久,不說其他,就是看在兩人的姐妹情上,魅也不能讓啞娘消散。
“這位一昆巫師是我師尊的徒弟,雖然是巫師,但他的存在並不爲世人所知,比起大宛那跳樑小醜般的巫師來,他可是真正宗師級的巫師!”曜帝以爲魅是害怕,遂解釋。
“小黑,用不著巫師,她在我身體裡,不會再有任何影響,而且過些日子她會消失。”
前進的腳步停下,曜帝擰眉,轉頭望著魅,眸光沉沉的有些冷意。
“我不能容忍她在裡面呆半刻!我也不能知道她存不存在,消沒消失!”他抓著魅的手更大勁,腳步風風火火的快速前進,似乎怕魅下一刻就會扭頭跑開般。
魅垂頭任著曜帝拉著她向前,“有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聲音已沒有剛剛那種得知小黑爲了她專門請來巫師的欣慰。捏著她手的大掌明顯鬆了下,她低低呼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那個巫師就算再厲害,他也不會看出來!說不定,他還會說我是個妖媚,是不是這樣,小黑你也會相信。”她擡頭,突然又失笑,覺得她自己真是傻了,若是那巫師說她是隻魅,那也算是那巫師厲害,真的說中了。
“你是什麼?”他雖然視線盯著前面,可是耳朵卻是一直聽著她的話,見魅輕笑,眼底有些微惱,問出的話卻很平靜。
“我是一隻魅,似乎和你有提過,你忘了麼?”魅跟上曜帝的腳步與他並排,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笑瞇瞇的說著,“魅你聽過吧,非鬼非妖,亦鬼亦妖。我稍微好點,我是一堆落在地上的花瓣,我的身體因爲得了一口仙氣而幻化成形,變成一隻魅!怎麼你在笑,你不怕嗎?”
魅沒有等到曜帝爲什麼笑的回答,因爲走過很短的走廊就到了一間殿門前。殿裡只有一個男子背對著從正門進來的魅與曜帝,面向著殿上的御座。
“一昆師叔!”曜帝放開魅的手,幾步走到那男子的面前,作揖叫道,語氣裡難掩敬畏與激動。
“乖乖小安安,這麼一副模樣真是倒煞胃口!”一昆巫師打量著曜帝也說道。
這位一昆巫師的聲音有些妖,並不是那種非男非女的妖,而是一種咬字語調與常人不同的妖。魅跟著小黑走上前,這纔看清這位一昆巫師的男子,不僅聲音妖,就連這個五官,也是妖的讓人無法接受,雖然是鳳眼劍眉,雖然是高挺鼻樑,薄脣尖下巴,雖然五官都是那麼端正精緻,可是這麼一組合,整個臉只覺得妖的有些另類,就像是另一種物種般。
魅這般打量著一昆巫師,那巫師的視線也從曜帝身上轉移到了魅的身上,“就是她嗎?”他這話卻是問的曜帝。
“嗯!”曜帝應道,“師叔可瞧出什麼不同?”
魅覺得那雙視線由一開始的似有似無慢慢就變得凌厲,像是一張大網將她罩住,網一點一點的收緊,她身上的骨頭和肉就似乎從網縫裡擠出,一絲絲一滴滴凌遲般的痛。
這痛對與現在的魅淶水其實已經算不得什麼,雖然痛,但是覺得像是身外人的痛般,可以冷眼旁觀。
魅不曾轉移視線,對峙著這位一昆巫師,這位巫師的眸子漸漸變得幽藍,他似乎想在魅的身上用搜魂術,可惜魅卻是穩穩的沒有迷失在他的目光裡。
“你這網什麼時候才能將我的身體過濾完,這麼慢,真是讓我難熬!”魅不耐煩的出聲,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小黑已經由一開始的好奇旁觀,到現在坐在殿上面的御座上昏昏欲睡的打著盹。
一昆巫師的臉並不好看,他只是瞪了眼魅,不曾說話,也沒有收回那網。
倒是昏昏欲睡的曜帝因爲這話立馬精神了,起身走下臺階來到一昆巫師的身旁,低聲呼,“師叔!”大概是他也覺得這時間有點忒長。
“你還不將他的網輝開麼,我都快被粉碎了!”這些日子一直在魅身體裡安安靜靜的啞娘突然淒厲尖叫道。
伴著啞孃的這聲叫,一昆巫師像是受了什麼大力推搡,腳步蹬蹬蹬後退,虧得曜帝及時將他扶住,不然說不定還會跌坐在地上。一昆巫師沒有理會自己的醜態,他擡頭,有些驚懼的望著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