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子稀飯就生生在魅的脣邊停下,她盯著另一隻手裡的碗,還有桌上放的那兩隻空碗,果然注意到稀飯達到的那一圈沿著碗的內裡畫了紅紅的一圈標記。
自己手中這一碗只是舀出一勺子稀粥,碗裡稀飯與紅標記立馬拉開了一點距離來,肚子依舊咕嚕嚕的叫,聲音還那麼大,連地上兩個婢女都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
這個該死的小黑!魅的臉氣得通紅,揚起手就要將碗摔落在地,可瞧了眼地上兩個驚嚇過度而瑟瑟發抖的婢女,將盛著稀飯的碗不捨的放在桌上。可是心裡的憋屈的怒火又怎麼能輕易平息,“你們陛下在哪裡,我要去找他!”魅壓抑著儘量以和平輕易近人的聲音向兩個婢女說著。
“陛下說,夫人一定會找他,陛下讓夫人不要著急,陛下晚膳的時候會過來陪夫人用膳!”婢女雖然說的中規中矩,可語氣裡卻有著無法掩飾的曖昧,她們大概以爲魅現在去找曜帝是因爲思念曜帝,亦或者,這是曜帝說了什麼纔會讓她們有這樣的以爲。
“夫人要不要先洗個澡,奴婢給您燒水!”
“夫人身子乏不乏,奴婢爲您捶捶背!”
兩個婢女很少激靈,三下兩下就幫魅洗了澡換了新衣,還梳了一個新潮的頭型!
魅懶懶的任著她們擺佈,主要是氣力不足,被她們這樣伺候著竟有些昏昏欲睡。
穿好了衣服梳好頭立馬就爬上牀,鑽進寶寶被窩裡眼一合睡了過去。
帶孩子不僅僅是一件體力活,還是考驗一個人耐力毅力的事,魅是在熱熱的溫泉裡醒來的,不,是在夢到溫泉正舒服的泡著澡時,手指突然不合時宜的像是被蛇咬了般的刺痛,受了這種驚嚇才清醒的。
現實與夢幻其實就是一步之差,寶寶尿牀了,一泡尿全都尿在她的身上。寶寶的小嘴蠕動,正津津有味的啃著魅的手指,寶寶的小腦袋枕在她的胳膊上,睡的正香。魅只是稍稍移動了一下被寶寶咬著的手指,寶寶就皺著眉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嚇的魅不敢再動一絲絲。
聞著被窩裡發出的尿臊味,魅突然很悔恨很想咆哮,爲什麼要和寶寶睡一張牀!純屬自找罪受!
魅的痛苦日子是以曜帝的到來才結束的,瞧著魅一臉的苦兮兮,曜帝很有風度的只是揮揮手將鼻尖繚繞的臊臭味打散。
“拉屎了?這麼臭!”說完這話將手伸進被窩,就在魅以爲他要幹什麼流氓事情的時候,他兩根手指提著小傢伙的一隻腳將小傢伙扔在地上。
哇哇!哇哇……滴滴……哇哇……
尖利的哭聲直衝雲霄!
整個屋子立馬就搖搖欲晃。
“你神經病啊,你動寶寶幹嘛,你不知他在睡覺嗎?”他竟然毫不手軟的將寶寶扔在地上,他還是個人嗎!想起今天看到寶寶一個人在土堆裡打滾的模樣,新仇舊恨一起涌上,魅氣的跳下牀手一揮就將他推到在地!其實她沒有想到自己力氣這麼大,他擋著她奔向寶寶的路,她只是想將他推開而已,而他也太不經推了!
魅心虛的不敢去看被推到在地的曜帝,直接將寶寶抱起軟聲哄著。
可惜,寶寶不顧她的情,上身從她懷裡探出就快和他的下身完成個直角,雙手伸的長長的朝著曜帝的方向,悽悽慘慘的叫著,“滴滴,滴滴……”
“來人,還不快將這殿裡清掃一下!”面對寶寶的熱情曜帝直接無視,從地上起來後,黑著臉轉身就朝外走去。
幾個奴婢立馬進來從魅的手裡接過寶寶,又帶著魅去洗澡換衣服。這幾個奴婢給寶寶洗澡的時候幾個人一起上手將寶寶頭部以下按在水中,根本就不管寶寶的哭叫。
魅不敢想象,寶寶這些個日子是怎麼活下來的,那個心疼與心碎,雖然不是寶寶的親身母親,可此時此刻,她儼然將自己當成了寶寶唯一的親人,油然而深護犢之心,除了對寶寶好以外,這些人全部不會對寶寶有半點好,她想,以後再也不會讓寶寶離開她的視線,她一定要親自照顧寶寶!
當然寶寶這事魅只會覺得和小黑的冷血無情有關,絕不會認爲這是曜帝將她困在這小院的一招苦肉計。
於是,魅就踏踏實實的住在了小院裡,一開始寶寶並不待見她,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寶寶由一開始抗拒她慢慢就變得粘她纏她!小黑雖然說十多天都不來一次,可是魅卻覺得他一天就有來個十多次,雖然有時候他不進院子,只是在院牆外站著,憑魅的本事又怎麼能不知。
寶寶粘魅,魅也不放心將寶寶交給別人,從進了這個院子起魅就沒有出去過半步,更別提去外面打探消息,不過,她想就算她出去打探消息,以小黑的能力也絕不會讓她打探到半點。
說起來小黑今天似乎一整天都沒有露面,這可有點不正常!魅拍打著寶寶哄著他睡覺,心裡卻是有點突突的跳,是出了什麼事了嗎,怎麼小黑都不曾過來,等一會寶寶睡著她去皇宮裡轉轉打探打探。
想到做到,待寶寶安睡,交代了外面候著的侍女注意寶寶的幾個事項,這才離開。
東疆的皇宮並不大,魅覺得若是轉遍整個皇宮就是瞬間的事情,所以,只要小黑在皇宮,她找到小黑而不被皇宮各處蹲著的暗衛發覺更不是一件難事。
小黑在議事殿內,裡面黑壓壓的一大片的人,出了什麼事,怎麼裡面那麼多人,而且像是各種官員的穿戴,魅從窗戶縫裡瞅了眼,又找了屋檐橫樑躍上去,凝神靜氣聽著裡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