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站在門檻前,怔怔的望著廳裡坐著的人物,有些不太相信。
一身淺藍色的衣袍,坐在首座的紫竹椅上,一手拿著茶盞,一手用茶托輕輕拂著杯中漂浮的茶葉,見魅進來,他含笑擡頭,“師弟!”聲音溫溫的叫,就像雨過天晴湛藍天空般的清爽明媚,他叫的那麼順其自然,仿似魅就是他從小到大的師弟。
連魅都有了這種錯覺,懷疑她難道真的是他的師弟,只是她自己失憶忘記!
見身後隨著自己進來的人都是一臉詫異,莫子聰張口似乎要問,魅先一步聲音微高的說道,“這時朕的師兄,斂財公子連鈺!你們都先退下!”魅一揮手,身後的人嘩啦啦的退出殿外,門也咯吱一聲的關了上,魅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瞧眼前的還是一臉悠閒的坐在椅子上,真懷疑此時他是這個大廳的主人,而她纔是那個不速之客。
他一定是從啓國來的吧,宗睿皇帝的大宛兵將這橫城圍堵的滴水不漏,也不知連鈺是怎麼走到城門前的。他剛剛叫她一聲師弟倒是很讓她感動,由連鈺的態度就可看出,小黑是支持他的,連鈺來了橫城,那啓國的小黑,小黑現在可還好,啓國的皇位可有順利奪得,啓國可有被他順利掌控在手中!
“他好嗎?”大概是習慣了以男聲說話,魅並不曾更改過來,她移動腳步坐在連鈺對面的椅子上,身體在靈源的滋潤下加速恢復。
“他,還好!無法脫身,讓我來助你!”連鈺放下茶盞,打量著對面的魅。
“嗯!”應了一聲,卻不知從何說起,小黑和連鈺說了有關她的事情沒,連鈺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大啓逃跑的皇貴妃,現在又冒充小黑,這是一個怎生尷尬的角色!
“萱萱!”連鈺叫,聲音雖輕,卻是將正在自己思緒裡的魅驚了醒。
萱萱!這個名字,是那麼早那麼早之前用過的,自從有了屬於她自己花魅兒的記憶,她幾乎都快忘了,曾經她還用啞孃的身體演過萱萱這麼一個角色。
連鈺怎麼知道她是萱萱?那麼小黑,小黑也知道嗎?小黑對萱萱以及啞孃的痛恨她是再清楚不過。
似乎是知道魅的擔憂與疑惑,連鈺又說道,“除了我師父,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你是啞孃的人,無須擔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連鈺與她其實並不是有多熟,可是連鈺的話卻讓魅無來由的相信,輕呼一口氣,緊張與疑惑因爲連鈺這麼輕輕的一句話而消失無蹤。
“我姓花,叫花魅兒!”魅笑著,有些勉強,畢竟在一個知道你全部污穢醜陋之事的人面前,怎麼也做不出瀟灑無事的樣子來。不過她帶著面具,笑與不笑都是一樣。手指微顫,覺得支撐這麼一個身體真是累的厲害。
“嗯!”連鈺點頭,很識趣的立馬叫,“花魅兒,大宛的藥人,我師父年少時曾有遇過一個,此後一直研究藥人的破解之法,師父在之前曾與我探討過藥人之事,不想現在竟能派上用場。”
“是嗎?”魅的語氣並沒有多少喜意,主要是她現在太過疲累,失去那麼多的靈源,身上乏的厲害,雖說藥人的事情比那天塌下來還要重要,可她此刻,真心的覺得連鈺多嘴多舌的太過囉嗦,她好像,睡一覺啊!
“嗯,藥人太過強悍,就是當年我師父遇到藥人也是狼狽逃竄,藥人必定是天下一大禍,我師父多年隱居長白山,其實也是在研究藥人的破解之法……”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將打著盹就要從椅子上滑落在地的魅扶住,是九夜,“她受傷了!”這話卻是給連鈺說的。
“受傷?”連鈺並不知今晚有藥人來襲的事情,也不知兩個藥人被魅射殺。他起身幾步走到魅身前,從九夜的胳膊彎中接過魅。
“她連殺兩藥人,其中一個藥人一拳打在她的背上。”九夜垂下的視線望著連鈺抱起魅向後廳快速走著的腳步,身影一閃,再次消失。
魅睡了五天,五天的時間,可她卻覺得她就只是打了一個盹,打盹之前連鈺還在嘮嘮叨叨的說著什麼,可是隻一個盹,怎麼就從椅子上到了牀上?
手下意識去摸臉上的面具,還好,面具還在!身體依舊乏的困頓,自知是靈源無法補充的緣故。
“陛下,您終於醒了?”跪在她牀下打著盹的莫子聰大概是聽見了動靜擡頭,見魅醒來,一臉驚喜的叫著。
一睡五日,外面早已是兵荒馬亂,大宛的軍隊日夜攻城,橫城被圍堵的嚴嚴實實滴水不漏,城裡的糧草已經開始緊張。
魅聽著莫子聰說著這一切,說道這幾日裡都是連鈺代替她發號施令,她纔想起藥人的事來,“大宛的那些藥人,可有再來襲擊?”
“有啊,那些可惡的藥人,白天大宛軍隊攻城,晚上就派那些藥人前來騷擾大軍,雖然只是一個藥人,可那藥人遇人便殺,沒有人能抵抗的了。好在有連公子,那些藥人才不至於無法無天。不過連公子雖然是陛下的師兄,可武功顯然不及陛下,連鈺公子只能震退那些藥人,卻並不能如陛下那般只幾招就可以將藥人擊殺。陛下是不是也會使連公子那把琴,連公子彈琴的姿勢真是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女,卑職本是要和他學來著,又能禦敵,姿勢又那麼拉風,這種功夫才最適合卑職,可是卑職撥那琴絃都沒有任何聲音,陛下,那連公子不叫卑職,完了您教卑職吧,等卑職學會了就不用陛下這般操心,卑職唰唰撥幾下琴絃,那些藥人就全部狼狽而逃了,嘿嘿,到那時看那大宛娘們還有啥鬼把戲。”
魅面前時莫子聰給她捧來的稀粥與炕桌,因爲莫子聰在,她也不好倚在牀柱上,盤腿坐在牀上,一勺一勺喝著粥,一般她問一句,莫子聰就可以滔滔不絕的將這一句問話延伸成無數的疑問句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