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麼好心,給你身上刺花你若是還不醒來,我便用針再往你身上扎一次,這次我不會有,我會在你身上刺窟窿,密密麻麻的窟窿一定比刺花更好看。
將渾身泥濘的魅扔入浴湯裡,熙和小王眸光沉沉的望著一會就歸於平靜的水面說道。
魅睡的很爽,她不想醒來,記憶在腦海裡復甦,可就像是霧中花,她一時看不清摸不著,只想睡的再深再熟點,這樣也能看得更清楚些。
熙和小王的聲音如同惡魔,身體在熟睡中打了個寒噤,一個翻身,從水中站了起。
“你不是在下,你是誰?渾身溼漉漉的站起,魅望著浴池沿邊的熙和小王,警惕而咬牙切齒。
“在下是誰?”他歪頭,似笑非笑。
“在下……”這個問題將魅問了住,不過她自己顯然不會費腦子想這件事,“你不是在下,在下受傷了,我要去找小黑!”她身形一閃,已然飄出浴池,站立在了熙和小王對面的池沿之上,嘴裡雖然這般說著,心中卻是對眼前的人有些恐懼。
“小黑是誰?”
“小黑就是小黑。”魅皺眉,她覺得眼前的人有點笨,當然這話她說不出來,因爲這人不僅笨,還心狠,她怕!
“你是誰?”熙和小王不再糾結魅嘴裡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他重新問魅一個簡單明瞭的問題。
“我是魅,花魅兒!”這個問題顯然是她記憶最深的一個問題。
“你不是啞娘嗎?”
“啞娘?那個含怨帶恨的煞魅嗎,她已經去了奈何橋!”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你在土裡睡了五天都可以活著?爲什麼你不用呼吸?”魅的話不是熙和小王能理清的,所以他覺得魅是在胡言亂語,若不是他能感覺到魅,他或者會以爲魅被妖鬼上了身!
“我是魅啊,魅當然是不用呼吸的!好了好了,你不用問我這麼多問題,我雖然怕你,但是你也不能這麼煩。”埋在土裡五天的她,靈力不再是空空如也,她有了力氣,又有了點迷糊的記憶,就不像最開始那般迷茫空虛,說話也有點小小的調理。說完這些,心中覺得自己底氣十足,根本用不著怕眼前這個又笨又蠢的人,便繞過浴池,準備繞過熙和小王向外走去。
“你去哪裡?”本來還溫聲細語與魅說著話的熙和小王突然沉下臉來。
魅一縮頭,眼前似乎有無數明晃晃的針要扎進她身體,腿有些發軟,有些顫意的聲音控制不住叫,“在下生病了,我要去找小黑。”
“你哪裡都不能去!”是一種不可逆轉的語氣,不等魅找出反駁的話語,熙和小王朝外吼道,“來人,用鐵鏈將王妃鎖在屋裡!。”
魅被鎖在了牀上,手腳脖子上套著的是比她手腕還要粗的鐵鏈。她又開始嗜睡,這次是她強制自己睡覺的,心裡火燒火繚的急與怒,越急就本能的知道需要提升自己的靈力。她不再理會熙和小王,任他威脅,任他打,任他在她身上折騰。
“魅,花魅兒!”
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是熙和小王的,聲音很親切,就像是自己最親近的兄弟姐妹!但她,似乎沒映象自己有兄弟姐妹。她疑惑的睜眼,她不敢肯定這是不是熙和小王最新折磨她的把戲。
一張似哭似悲的笑臉在她眼前放大,“你怎麼樣,花魅兒?”
這張臉很熟悉,這個聲音也熟悉,她吃力的想啊想,終於有些興奮的叫,“莫子聰……”聲音在這裡卡住,有些疑惑的望著眼前的莫子,“你是誰?”
“我當然是莫子聰,你放心,我不是假冒僞劣的。”
“莫子聰,是誰?”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空洞,又有些無能爲力的受傷。
莫子聰以爲魅是在耍他,正欲說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對上魅的那雙眼,說出的話而成了,“花魅兒,你怎麼了?”他的視線定格在魅斑斑駁駁的臉上,整個臉以及脖子露出的那些癍痕,密密肢腕也是,整個人大字型擺在牀上,一開始相見的激動已經淡匿,心裡沉痛的無以復加,他不再等魅的回答,而是急促的說道。“魅,確定你在這裡就好了,等我報信陛下,你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府裡藏匿,找機會麻麻的都看不清原先的肌膚來,她的脖子套著又厚又粗的鐵圈,四就會來看你,你的兩個侍女快要醒來,我先離去了!”
莫子聰剛離去,兩個侍女睡意迷糊的掌燈進屋,查看著魅的動靜。見魅沒有異動,在外屋倒下又繼續睡覺。
莫子聰,是誰呢?魅閉著眼睛,怎麼也睡不著,腦袋裡翻來覆去的搜著關於這三個字的記憶,可是,霧濛濛的什麼都沒有找到。
莫子聰經常在半夜的時候來,莫子聰說她很厲害,莫子聰說她是女中豪傑,莫子聰說他們在過河的時候她上了岸,莫子聰卻被水沖走了,莫子聰說沒想到還活著,莫子聰說她許了莫子聰當將軍,但是沒有她,誰也不會認這諾言,莫子聰只能來找她,莫子聰說這個王府是在大宛一個小城裡,莫子聰說他找了她很久,是聽說了大家議論有人被鬼怪附身,在土裡埋了五天五衣的怪事後纔過來的,莫子聰說她曾經就在牀上不吃不喝沒有呼吸的躺了三天。莫子聰說這個王府的主人只是一個比較神秘的商人,不曾聽外人說這府邸其實是個王府,裡面住的是王爺,莫子聰說只要活著就好,他還等著她出去給他大將軍做。
莫子聰說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在那些斷斷續續的話語裡幻想著自己一身黑色男裝衣袂飛揚站在城牆上威風凜凜的模樣,自己以前一定很是風光,她有些不是滋味的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手腳上這些鐵圈的束縛。
熙和小王不在的時候,半夜等莫子聰已經變成一種習慣,可是已經好幾天都不再聽到莫子聰的腳步聲,很久都不曾再聽到莫子聰那一聲一聲花魅兒低低的呼喚,她突然有些冷,她想抱著身子,可是卻只是大字型的擺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