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陽光明媚,走進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轉了幾個彎回首再望時,第一樓已經隱於市中。
安王這會是不是已經發現了她的不見,強大如斯的安王會不會已經派人蹲守在城門口等著她的落網。
這張臉讓人過目不忘,只怕有心人一打聽就能知道她的蹤跡。
轉了許多街道,才進了一家制衣店,換了一身墨紫色的男式長袍,又買了一個可以遮住臉的墨紗斗笠戴上,又拐了許多的路口,走進一個門面看似很大的藥店,萱萱用手比劃著自己的喉嚨,是想讓郎中爲她看看她的啞巴可否治好,她似乎記得,連鈺有說她的啞並不是天生,有恢復說話的可能。
坐堂的年老大夫示意她進裡間,替她把完脈,瞇瞇眼似有所思的瞅了眼萱萱,又示意萱萱張開口,查看萱萱的舌苔。
萱萱知道醫者是可以以脈象辨出是男是女,這個老醫師這般看她一定是發現她是女子之身。
老醫師這般細細查看足有盞茶功夫,才慢悠悠的說道。
“公子的啞癥像是中毒後落下的癥狀,且公子這啞癥不是三年五年的事了,公子若想治癒著實困難,恕老夫醫術不精,不能爲公子分憂解難。”看出萱萱是女子之身,雖然詫異一個女子面上長成這副模樣,一定和江湖中易容有關,老醫師心中疑惑,卻沒有說出,依舊是稱呼萱萱爲公子。
中毒?萱萱訝然,這具本體可就是一個燒火丫頭,難不成這燒火丫頭還另有悲慘的人生經歷?
萱萱示意老醫師給她遞過紙筆,她寫道,“醫師,我這啞癥,可有人能治好?老醫師德高望重,可認識治啞癥專長的醫師?”
老醫師捋著自己的鬍子,頗爲得意的說道,“公子說笑,哪裡有專門治啞癥的醫師!不是老夫虛吹,公子有一點還真是說對了,老夫在這德仁堂坐診五十年,但凡是老夫看不好的疑難雜癥,整個京都都很少有醫師能夠看好!老夫勸公子,還是莫要花費時間財力四處奔波了!”
萱萱低頭沉默片刻拿起筆又寫道,“真的沒有人能看好我的啞癥嗎?只要有人能夠看好,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瞧著萱萱寫下的字,又瞧了幾眼萱萱的一身穿著打扮,老醫師慢吞吞說道,“你的啞癥並不是無人能治,最起碼老夫知道長白山上的神算子對任何疑難病癥都可以手到病除。”
萱萱眼裡發出驚喜的光芒,她正要拿筆在紙上寫,老醫師又說道,“神算子出手,死人能復生!但是那長白山卻是沒有幾個人能夠上去,就算上得長白山,神算子也不一定會出手,公子你打神算子的主意,還不如遍訪各地的隱士名醫呢!”
見萱萱一臉的迷惑不解,老醫師朝後仰躺在椅子上,也不再說話,瞇著小小的眼睛盯著萱萱。
“醫師,長白山離京都遠嗎?我還是想去試試,不能說話太過痛苦,只要有點希望我就不想放棄。”萱萱似乎沒有注意到老醫師的神情,她在紙上沙沙的寫道,從兜裡掏出一錠放在寫好的紙上推在老醫師的眼底。
這時,外面看堂的夥計跑進來對老醫師耳語幾句,老醫師轉頭對萱萱說道,“外面有個老主顧,老夫先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萱萱點點頭,門在夥計最後出去的時候關上了,萱萱下意識的就警惕起來,正欲起身去看門是不是被反鎖住了,老醫師剛好這時開門進了來,就像是沒事人一般,老醫師坐回剛剛的椅子上,拿著萱萱剛剛放在紙上的銀子在手裡把玩。
“長白山很遠!在大宛與啓國的交界處!公子沒有聽過長白山嗎?公子沒有聽說過就要去,那更是難上加難,公子若是真下定決心要去,可以再等三日,德仁堂過三日要去長白山周圍運一批藥材回來,公子可以跟著德仁堂的鏢隊前去。”
老醫師起身說道向萱萱做出請的姿勢,“公子去外邊結一下帳吧,若真決定要去,只要在三日後的午時之前過來便可,老夫這會有客人要接待,就不再浪費公子的時間了。”
萱萱點頭,向老醫師鞠躬道謝,又在櫃檯結了問詢費用,眼神在踏出內室的時候就四處搜索,德仁堂里人很多,老老少少的全都有,也不知哪一個是老醫師要見的人。
走出德仁堂,拐過兩個路口這才走進一家客棧。
老醫師的話讓她心裡怪怪的,剛好她要去長白山,剛好德仁堂就有去長白山的鏢隊,而且老醫師,似乎對她說了很多很多不必要的信息,有人在暗地幫她?還是有人要將她引入陷阱?
變成這張臉,知道她本體的就只有安王和大鬍子,老醫師就算是辨出她是女子身份,但也不一定能知道她的原本身份!是她多心了嗎?
要了一間上房,在小二爲她打水的時候,要來紙筆寫下長白山問店小二這地方在哪裡,可惜的是,店小二不識字!小二讓她去樓下掌櫃那裡去問問。
現在客棧大廳吃飯喝酒的人太多,萱萱想了想,還是等到明天再說,遂遣了小二出去,將門窗全部反鎖好,這才解下斗笠。
第二日問了掌櫃,掌櫃的說的倒與老醫師說的一致,又問掌櫃的京都裡什麼人會經常去長白山,有沒有聽說過德仁堂裡的鏢隊去長白山的事情。
掌櫃的對德仁堂的鏢隊並不太清楚,不過他說,長白山周圍的珍稀藥材很多,很多大藥堂都在長白山那裡去採購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