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玥兒，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母親啊！”
才聽得廳內一聲尖叫，接著又聽見了紛紛而起的議論，姜氏這才注意到，廳中發生了何事。
姜氏快步走了楚玥的身旁，就看見了楚玥面紗落地，臉頰上斑斑駁駁的幾塊，脯肉皆已經分離，一塊塊血肉掛在臉上，將落不落，好生恐怖。
楚玥已經有些混沌，她從未想過，有一日，她會是以這樣的面目視於人前，如此的不堪入目，讓人看了一眼就像作嘔，滿臉蒼夷，現在衆人看楚玥就像是看一隻噁心的蒼蠅一般，哪裡還會當她是越西那個傾國傾城的第一美女呢？
“玥兒，玥兒。”
|姜氏慌忙將癱坐在地上的楚玥拉進懷中，護著楚玥，將面紗重新遮住，這纔將臉上模糊的血肉遮住了，只是楚玥依舊有些呆愣，完全沒有了生氣勃勃，與木偶並無二致。
“夏姐姐，這齣戲如何？”
楚瑤看著眼前這般的場景，微微挪步到了夏紫瑩的身旁，楚瑤可還記得，方纔說有一場好戲給她們看呢，如今，戲也看了，好與不好，總的有個評價吧？
“瑤兒，楚玥的臉不是說紅疹嗎？”
夏紫瑩對眼前場景將信將疑，那個傾國的楚玥，現在面紗下的臉，竟然會是這般？
姜氏還在一聲聲的喚著楚玥，廳中開始沸沸揚揚起來，所說之語，莫不都是關於楚玥的容貌的，一聲聲，一句句，字字戳進了楚玥的心裡，她的意識雖是混沌的，心裡卻明白得很，這一次，她真是敗了，敗得徹底，這張臉，這份榮耀，保不住了。
“誰知道呢？曾經的越西第一美女，就此不復存在了，我想她的心裡也怕是崩潰的。”
楚瑤聲音輕快，完全沒有正面回答夏紫瑩的問題，一句是是而非的話，更加讓夏紫瑩困惑了。
“瑤兒的意思是自作孽不可活，想來這楚玥的臉腐爛成了這般鬼樣子，定是有前因的，否則怎麼食了這般的惡果？”
江襲月一句點破了楚瑤話中的意思，另楚瑤越發覺得，江襲月該是同道中人，倒是夏紫瑩，還是需要歷練一番，聰明機謹有餘，單純過多，城府不深，總要有人引導著，才能看見事情的收尾，雖然怕是會有些吃虧，但是也有好處，赤子之心，難能可貴。
“江姐姐向來知其別人所不知的，瑤兒佩服。”
這樣說，就是同意了江襲月的說法了，夏紫瑩看著兩人神秘的微笑，心中也瞭然了，自古因果輪迴，報應不爽，這個道理夏紫瑩是知道的，楚玥要不是做了逆天之事，今日這報應也就不會在她的身上了。
“快請大夫！”
姜老夫人拄著柺杖，有些戰戰巍巍的走了過來，看著楚玥這般模樣，心中又是疼又是氣，好好地壽宴怎麼成了這般景象，自己最疼愛的外孫女又怎麼會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這一切的一切，姜老夫人都不相信是自然發生的，一定是人爲的，走得好好的，覆面的紗巾如何會自己
掉落？
可是現在反應爲時已晚，廳中這麼多的丫鬟倒酒，現在哪裡還認得出來是哪個。
“快將玥兒扶進後堂中，看她這樣子，怕是有些被嚇著了？”
姜老夫人上前，與姜氏一起扶起了楚玥，誰知楚玥像是突然發狂了一樣，一把就將姜老夫人推開了老遠，轉身又將姜氏推得倒退了好幾步，廳中衆人一時反應不過來了，這丞相府大小姐又發的什麼瘋，這又是要唱哪出啊？
“滾開，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你們這些壞人，就知道算計我，我克不會上你們的當了。”
楚玥口中說著瘋話，不知道是針對誰。
姜氏趕緊上前幾步，想要安撫楚玥，才碰到楚玥，就被楚玥一個反抱住，抓著姜氏的手臂，一口咬上，銀牙暴露在空氣中，眼看著姜氏的手臂就被楚玥咬出血來，汩汩的往外冒著。
姜氏吃痛，奈何楚玥咬得實在緊，姜氏心中劃過一抹無奈，眼疾手快的朝著楚玥臉上就是一巴掌，打得楚玥鬆開了口，眼中有惡狠狠的光芒射出，看人的眼神就像一條瘋狗一樣，見著誰就像要撲上咬他一般，嚇得衆人練練從座位上起身，距離她一段距離，生怕她撲上來，逮著誰就咬。
姜氏一手捂著被楚玥咬得出血的手臂，一手懸在半空中，讓鮮血不再冒出來，姜老夫人看著眼前的場景，知道楚玥怕是被這變故擾得神志不清了，趕緊叫來幾個家丁，生生將楚玥按住，生怕她再發瘋咬到廳中的賓客。
“姜老夫人，看來丞相府大小姐怕是失心瘋了，甘苦愛情大夫來看看要緊啊。”
柳若湘的母親柳夫人建議道，柳尚書向來衣服丞相府，見著楚玥這樣了，便想上前表表關心之意，誰知道，話才說完，就被姜氏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這說的叫什麼話，什麼叫得了失心瘋了？
姜氏關心則亂，是有些心急了，但是現在她已經顧不過來許多了，當下楚玥纔是最重要的。
“祖母，還是讓表妹趕緊到內堂休息吧！”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姜楠也是無可奈何了。
想來之前商議的事也是作廢了，楚玥這幅模樣，任誰看見都會作嘔，還如何能夠當上恆親王妃呢？
原來，墨無玄之所以讓自己門下的謀士爲楚玥治病是有原因的，想著若是臉治好了以後，與丞相府結親，順帶還能與將軍府再進一步，可惜現在計劃落空了，墨無玄如何會將這樣的女子娶進家門，丞相府這棵大樹，墨無玄算是徹底地靠不上了。
姜老夫人聽了姜楠的話，趕緊讓人將楚玥扶進了內堂之中，姜氏也緊隨其後，朝著內堂中走去。
姜老夫人今日辦壽宴，自然不能將這些人留在廳中，這裡邊比將軍府有威望權勢的王爺，將軍府還開罪不起。
“各位今日賞臉來將軍府，老身不勝榮幸，只是今日突發這樣的事情，實屬老身不願，招待不週，還望見諒。”
|這話言下之意便是要下逐客令了，將軍府中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姜老夫人哪裡還有心情做壽，早早散了爲好，楚玥的事情現在讓她頭大，實在應付不來這些人了。
聽著姜老夫人的話，哪裡還會有人不知趣的想要留下來看後事如何呢？
姜楠將這些賓客紛紛送出了將軍府，轉身的時候看見了墨無玄站在身後，眼中帶了一些姜楠看不懂的情緒。
“王爺，今日之事怠慢了，還請王爺見諒。”
姜楠知道墨無玄這人，表面上看來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翩翩風度讓人覺得這人脾氣應該甚好，可是姜楠卻知道，其實並不然，墨無玄其實是一個極爲藏的深的人，骨子裡的陰鷙讓人敬畏，害怕。
不擇手段起來也是毒辣得緊。
“先是姚子房失蹤，再是楚玥毀容，難懂事情背後真的只是巧合這樣簡單嗎？”
墨無玄語氣帶著生硬，聽在姜楠的耳朵裡一陣膽戰心驚，墨無玄向來陰狠至極，這件事情若是他怪罪姜楠，姜楠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屬下也覺得此事頗有蹊蹺，只是現如今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姜楠語氣中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墨無玄以後，接過比現在這樣糟糕十倍。
“加派人手，找到姚子房，本王始終覺得這件事情與墨無痕脫不了關係，你派人盯著攝政王府，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要放過。”
墨無玄在心裡就覺得這件事情是墨無痕做的，可是姚子房的身份這樣隱蔽，他是如何得知的，這就是讓墨無玄想不通的地方，看來墨無痕的實力與那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若是不趕快加強自己的勢力，讓墨無痕先下手爲強以後，他必定沒有好結果。
“是，屬下知道，屬下一定儘快查處事情原委。”
姜楠抱拳，向墨無玄行了一個禮，墨無玄沒有任何表情，眼中知道微微寒光，看了一眼姜楠，擡腳踏出了將軍府中，自策馬而去。
且說楚玥被送到內堂以後，神智依舊不清醒，見著誰嚴重過都帶了防備，姜氏手臂已經被包紮好了，來到牀邊看著嘴裡還在胡言亂語的楚玥，心裡像被刀割一般，疼得厲害，自己傾國傾城，才貌雙全的女兒，現今變成這樣救人就咬的瘋子，怎麼能讓姜氏不疼。
“大夫，小女情況如何？”
姜氏詢問著前來看診的大夫，此人是將軍府常用的府醫，醫術高超。
“表小姐內裡被痰迷住了，導致神志不清，認人不明，爲今之計只要痰吐出來就好了，只是...”
大夫欲言又止，姜氏讓她有話直說。
“只是表小姐這情況與常人不一樣，迷得太深，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了，還要讓她自己緩過來纔好，旁人是無能爲力的。”
“那怎麼辦纔好？”
姜氏心裡焦急，這件事情卻是讓楚玥受刺激不輕，這臉就是她的命，今日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衆人面前，她怎能接受得了？
“爲今之計，只有靜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