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是七月份的天氣了,天氣晴朗不說,就連風光也是無限美好。
楚寒午時的時候從丞相府中出來了,到了現在已經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了。
今日本來是夏紫瑩將楚寒約出來,想要一同遊護城河的,可是夏紫瑩看見楚寒臉色不是很好,好像不是很有心情一般,而且來到畫舫之上,已經坐了快要一盞茶的時間,楚寒沒有說了兩句話,都是夏紫瑩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只是心不在焉的應答兩聲,左不過回答的時候就是嗯一聲就算了。
夏紫瑩看得出來,楚寒這是有心事。
“怎麼了,可是丞相府中出了什麼事情了?”
夏紫瑩與楚瑤就像親姐妹一般,有些丞相府中的事情夏紫瑩還是有幾分瞭解的,丞相府中的關係不如夏侯府中那般單純,所以,有些事情,夏紫瑩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但是她還是想要去多瞭解一些,因爲,她很快就要成爲丞相府的兒媳婦了,有些東西必須要學會,有些事情,也必須要學會處理。
“你說一個人要如何絕情,才能對自己的子女不聞不問?”
楚寒看著夏紫瑩,昨夜的事情他是不能和楚瑤講的,但是現在悶在心裡不說的話,只能是與夏紫瑩講講了。
越西的風俗不是那般的死板,像夏紫瑩與楚寒這般已經是訂了親的人了,私下見面是沒有人會說閒話的,反而覺得這是郎情妾意,十分和睦的表現。
所以越西建安城中的人要是像他們這樣訂了親的年輕男女,在大婚前自己約了出來見面,是沒有任何人會反對的。
楚寒也是有了好長的時間沒有見過夏紫瑩了,所以夏紫瑩一說要和他來護城河上游玩的時候,楚寒一口就答應了,本來想著今日也可以來散散心的,可是一出來了,楚寒才知道,有些困難,昨夜的事情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盤旋在楚寒的腦子裡邊,時時刻刻都是迴繞著的,讓楚寒根本沒有心思去看周邊的美景,總想要找個人傾訴一番,而此刻,夏紫瑩顯然就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
“你是說丞相大人嗎?”
夏紫瑩帶著試探的語氣,這本來是丞相府的家時,雖然她與楚寒已經訂親了,可是終究沒有過門,就算不得是丞相府的人,夏紫瑩不想早早的就摻和進了丞相府中的家事之中,便想要問問清楚,看看楚寒的態度,若是他不介意,夏紫瑩才能將她心中的想法告訴楚寒。
而且,楚寒說到了這個問題,夏紫瑩就猜到了,也許這件事情還與楚瑤有關係。
“瑤兒從小受苦,他卻能做到不聞不問,你說這不是絕情是什麼?”
楚寒說到了這個問題的時候,心緒好像比起方纔更加的激動了一些,他一掌拍在了桌上,桌上茶盞的蓋子沒有蓋,杯中的茶水都撒了出來,低落在了桌上,變成了一攤攤氤氳開來的水漬,有些難看。
每每想到了楚瑤在他回來之前在丞相府中受到的種種苦難,楚寒的心裡就如同有一把刀在割一般,猶如在受凌遲之苦
,痛苦難堪。
楚瑤是他的親妹妹,骨子裡邊和他淌著的是一樣的血脈,若是楚瑤受苦,他的心裡同樣也是不好過的。
本來楚瑤在之前在府中受苦,他以爲這些楚蒼明或許是被矇蔽了,所以不知道,心裡對他的怨恨還少一些,昨夜楚蒼明與他說了那些話,他才知道,原來楚蒼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知道,只是故意裝作看不見。
現在楚寒內心的怨懟越發的重了,只覺得,楚蒼明真的十分無情,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他又覺得楚蒼明是有苦衷的,他的苦衷就是太愛蘇夢雪了,以至於將蘇夢雪的死怪在了楚瑤的身上。
所以,楚寒很蠻多,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纔好。
“或許,丞相有丞相的無奈,你自有你的苦衷吧,這種事情,就算是旁觀者,也是沒有一個定論的。”
畢竟楚蒼明是越西的丞相,更是她未來的公公,有些話,於情於理,都是不該夏紫瑩她一個外人來說的,她現在還不是丞相府中的人,就算以後過門了,楚蒼明是她的長輩,不合綱常倫理的話,夏紫瑩也是不會輕易多言半句。
可是如今坐在她面前,愁容滿面的人又是她的心上人,她未來的夫君,丈夫大如天,她也不可能爲了別人就來指責自己的丈夫,所以,中立的位置,是她最好的選擇。
楚寒看著夏紫瑩略微有些爲難的面容,就知道她也是不好爲誰說話的,畢竟夏紫瑩對於丞相府中來說,還是一個外人,有些話,她自然是不好開口說的,這個道理,楚寒明白,他也不想難爲以夏紫瑩的。
本來今日說好了是出來遊玩的,他卻是一直陷在昨夜的事情裡邊,出不來,冷落了夏紫瑩了,想到這裡,楚寒就覺得有些對不住夏紫瑩了。
“不說了,咱們去看看河上的風光吧,聽說梨園近日又新排了戲曲,很是不錯。”
楚寒抱歉的朝著夏紫瑩笑笑,然後站起了身,拉著夏紫瑩的雙手,不提方纔的事情了,並肩朝著畫舫船頭走去。
夏日的光景真的是十分怡人,河上波光粼粼,河岸人潮洶涌,綠樹成蔭,一陣陣悠揚的樂曲從梨園中傳了出來,當真悠閒自在。
兩人泛舟河上,自是欣賞大好風光去了,不提。
丞相府中情景卻是不同於護城河上一般,閒情逸致了。
“丞相大人有何話?不妨直說。”
姜楠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楚蒼明到底想要問他一些什麼,不如先發制人,他倒是想要看看,楚蒼明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姜公子果然爽快,既然如此,老夫便也開門見山了,不知道姜公子可認得這個東西?”
楚蒼明從書桌前拿起了一樣東西,舉過了桌前放著的一疊書,手中的東西剛好落在了姜楠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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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姜楠眼眸一緊,楚蒼明手上拿的東西他可是太熟悉不過了,這赫然就是將軍府中用來調動暗衛的令牌,只是爲何會到了楚蒼明的手上?他又是從何而來?
這
些,姜楠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有一點,姜楠隱隱覺得心中不安起來,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這塊令牌,或許就是今日楚蒼明要他一敘的目的。
“不知這令牌爲何會到了丞相大人的手中?”
姜楠看著楚蒼明的眼睛,只是楚蒼明卻並沒有看向了他,只是將手上的令牌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被一摞書遮住了,姜楠想要再看個究竟,始終沒有看到。
“這麼說,姜大公子是認得這令牌了?”
楚蒼明並沒有回答姜楠的問題,而起再一次確認,這塊令牌可否真的是出自於將軍府中。
昨夜李明德將這塊令牌給他的時候,他心中同樣是疑惑與不解,其實更多的卻是震驚,這塊令牌若是將軍府的,爲何會出現在千里之外的襄城,又爲何出現在楚安的死亡現場?
這一個個問題盤旋在楚蒼明的腦海之中,本來以爲這令牌不會是將軍府的,可是看姜楠的表現,這就是將軍府的令牌無疑了。
“確實是將軍府的令牌,還敢問丞相大人,爲何將軍府的令牌會到了丞相府中?”
姜楠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當初派去救楚安的時候,他派的就是將軍府中的暗衛,他們身上佩戴的正是這種令牌,而且當初派去了十名暗衛,其中有一人的令牌被遺失了。
楚安死了以後,姜楠也曾派人去事發現場尋找過,可是沒有找到,他原本還擔心是被襄城之中的楚蒼寧找到了,生怕丞相府以爲楚安的死是與將軍府中有關係的,所以也派人暗中盯著襄城的一舉一動,可是並沒有發現楚蒼寧手中有令牌,還僥倖的以爲令牌是掉在別處了。
後來楚安喪事期間,丞相府中也沒有任何動靜,將軍府還趁機派人來大鬧了一場,就是想要試探一番,丞相府是否知情,可是那個時候,丞相府並沒有任何異常,就連將軍府來討個道理的時候,都沒有看見楚蒼明將這塊令牌拿出來對峙,可見當時丞相府是不知道這塊令牌的存在的,可是現在令牌赫然就擺在了姜楠的面前,這令牌到底從何而來,姜楠百思不得其解。
“將軍府中遺失了令牌,難道連它掉在了何處都不知道嗎?”
楚蒼明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嘲諷的語氣,冷哼了一聲,然後將令牌重新拿了起來,放在掌心中,細細的摩擦著,這一幕在姜楠看來,有些不安起來,這令牌的出現,其實註定了就是一個不定因素,讓人心驚肉跳。
“還望丞相大人指點,這令牌是將軍府的不假,可是它究竟掉在了何處,姜楠實在不知。”
這塊令牌到底是從哪裡找到的,姜楠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肯定,但是他還是不能直接與楚蒼明開門見山的明說,他一定要問清楚,這塊令牌的來源,否則打草驚蛇,更是得不償失了。
窗外的陽光越發的刺眼了,庭院裡邊一片光亮,風中都帶了些微的熱氣,拂過的時候,悶熱無比,可是此刻楚蒼明的書房之中,不知道爲何,有些陰冷之氣,從四周圍繞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