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提及‘閒王令’,雲傾月心底驀地一跳,心底深處也突然莫名的涌出了幾許不祥與不安,只覺百里褚言此番毫無預兆且這般平靜緩和的提及這個,定有幾分窺探。
然而縱是如此,她在他面上卻未找到半許的試探之意,他依舊朝她溫潤柔和的笑,容顏俊美風華,如神如仙。
“嗯,已是無須再用,多謝褚言了。”她默了片刻,才朝他回了話,嗓音一落,她自袖中掏出了閒王令。
這閒王令是她差李進在外打造,所用的玉也是與百里褚言那塊真的閒王令玉佩極像,她也曾仔細對比過兩塊玉佩的差異,也僅是發現這假玉上的鱗甲不若真玉那般精巧細緻,但若非極仔細的看,自是難以發現。
她極爲淡然的將玉佩遞在他面前,他並未立即伸手來接,反而是垂眸朝玉佩一望,打量的時間微長,待雲傾月心底微跳時,他終於是擡了眸,微微而笑的望她,“我也僅是隨意一問罷了,傾月無須將這玉拿出。你暫且將它收著吧,我若需要時,再問傾月要。”
一聞這話,雲傾月心底當即鬆氣,只覺這玉佩放在她這裡,總比放在百里褚言那裡安穩,要不然,沒準兒百里褚言什麼時候想起了拿起玉佩細細打量,便會發現端倪。
雖心底是極爲想將玉佩保留,但面子上總得推辭一番,只是百里褚言似乎當真有心不收回玉佩,縱是她連番拒絕兩次,他都未將玉佩收回。
最終,雲傾月僅是道:“如此,傾月便爲褚言先收著。”隨即便將玉佩重新放入袖中,垂眸之際,卻是錯過了百里褚言瞳孔內那一閃而逝的深沉與複雜。
馬車一路顛簸,待終於行至那鄉野小村時,正午已過。
村頭那小書院,陳姨等人早已在那兒等候,甫一見得百里褚言與雲傾月下車,陳姨熱絡相迎,緊緊拉著雲傾月的手,滿目喜意的望她,最後連眼眶都有些微微的紅,像極了喜極而泣,卻又強忍著淚。
陳姨的心情,雲傾月自是瞭然。
陳姨對百里褚言極在意,而今聞說百里褚言終於要成親了,這種心情,自是喜意難當,亦如此際,她握著她的手都在隱隱的發都發顫,那沾染風霜年輪的臉上的釋然與欣慰,彷彿要全部的瀉落下來。
不知爲何,雲傾月有些不願多觀陳姨的表情,不願去摻和她那滿心的欣慰與喜意。
她與百里褚言雖以成親之名來此,但卻是各有心思,也不知待她逃離這鄉村,讓這一場成親喜宴徹底演變成笑話與空談時,那時的陳姨,可否會怪她怨她甚至恨她,又是否會後悔此際對她這般溫和喜悅的笑?
雲傾月與百里褚言即將成親之事,鄉村之人彷彿皆知。
朝陳姨家中行去的路上,逢人必會三呼恭喜,那樸實的言語夾雜著鄉間獨特的風土人情,著實給人一種平然踏實的感覺。
陳姨的家中,也早已佈置完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