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至百里褚言的主屋前時,只見屋門緊閉,屋中平靜無聲。
雲(yún)傾月伸手略微僵硬的拍了拍門,又順勢強捺心神的喚了幾聲,然而屋中無聲無息,猶如死寂。
老管家等之不及,領人強行上來撞開了屋門,隨即正要急急的踏入屋門,卻聽到屋中揚來一道威儀冷冽的嗓音:“出去!”
百里褚言鮮少對老管家這樣應聲硬氣的說過話,老管家怔愣當場,待回神過來,本是紅著的眼眶再度積攢了滿目的擔憂與心疼。
他終歸是未往屋中踏入一步,退身回來,目光祈求般的迎上雲(yún)傾月。
也不知是被他紅腫的雙眼觸到了心口,還是被他滿目的擔憂與心疼觸動了心絃,雲(yún)傾月皺了眉,心底一緊,只低沉道:“老管家,你去差人喚大夫過來吧,傾月先進去看看。”
老管家蒼老的面上當即滑過半許釋然,紅腫的眼睛竟要落淚,“有勞郡主了。方纔在大堂外老奴對郡主發(fā)怒,是老奴之過。只要郡主勸說王爺主動就診,老奴定由郡主任意處置。”
雲(yún)傾月眸色沉了沉,默了片刻,只道:“傾月並未將老管家怒意質(zhì)問的話放在心上,老管家不必擔憂。你去請大夫來吧,褚言這裡,由傾月來勸。”
老管家眼中的淚無聲低落,蒼白的面上滿是感激,隨即點頭一番,領人離去。
雲(yún)傾月並未立即入得百里褚言的屋門,目光一直鎖著老管家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直至老管家等人消失在眼跡,她也在原地靜立了片刻,隨即才稍稍轉身,朝百里褚言的屋門踏入。
“出去!”左腳剛踏入屋門,百里褚言冷冽帶煞的嗓音揚來。
雲(yún)傾月不爲所動,右腳也跟著踏了進來。
屋中寂寂,牆角的暖爐並未生火,屋中也未燃香,那不遠處的軟榻上,百里褚言就靜靜的半靠在上面,整個人單薄瘦削,猶如脫力甚至是頹然了一般。
她極爲乾脆的朝他緩慢踏步,他正閉著言,蒼白的面上無半許表情,似是有些不耐煩她的靠近,他再度冷冽出聲,“可是聽不懂話?滾出去!”
百里褚言此際的嗓音帶著層層的煞氣,冷冽錐心,雲(yún)傾月目光微滯,心底卻是瞭然。
此際的百里褚言無疑是暴躁的,極爲少見的暴躁,她與他相處這麼久,雖見過他打人傷人,卻從未聽過他會對別人說出‘滾出去’的這類話。
她深眼凝他,足下步子依舊不曾減緩,待站定在他的軟榻邊,他似乎終於抑制不住怒氣了,雙眸突然一睜,兩道殺氣騰騰且積滿寒冰冷意般的目光就這樣直直的落在了雲(yún)傾月面上,然而卻在瞧清她容顏的剎那,他滿目殺氣的目光頓時僵硬開來,隨即挪開了目光,不說話了。
雲(yún)傾月不躲不閃的深眼觀他,“褚言因何不讓大夫爲你診治?”
他低垂著目光,並不言話。
雲(yún)傾月眸色沉了沉,也不願多說,僅道:“府中老管家對褚言擔憂至極,甚至不惜求傾月來勸褚言就診。老管家一片心意,褚言自該領受!再者,受傷生病,苦的終歸是自己,傾月雖不知褚言爲何會對自己這般不在意,但傾月只想勸說一句,若是連褚言自己都不在意自己了,你不僅會讓關心你的人擔憂心寒,更也對不起你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