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一落,心境顫了顫,一股子悽悽之意瘋狂蔓延。
她是有多久不曾想到翼王府的亡靈,有多久不曾觸及心底這些封存已久的仇恨與撕心裂肺的痛意?
而今卻是突然莫名的觸及了這些,那胸腔內的心,竟是有種難以抑制的撕裂之感,亦如那夜在在暈沉黑暗的牢裡一樣,那樣的驚恐無助,甚至是想鬥個魚死網破般的憤怒與無奈。
大抵是心境突變,連帶臉色也不自知的青白了幾分,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隻略微灼熱的手握住了她的,那根根透著溫度的指頭也纏上了她略微冰涼的指尖,一時間,竟是暖意流動,直至入心。
雲傾月回神,目光朝百里褚言落來。
他卻是並未立即言話,僅是朝她勉強的勾了勾幹裂的脣,又捏緊了她的手,似是要給她安慰及支撐一般,朝她嘶啞著嗓子緩道:“以前之事皆已過去,傾月莫要再想太多。即便心中有恨,也封存著,有朝一日,在下定是信傾月能憑自己的本事拿回一切。”
百里褚言歷來良善溫潤,卻是從未說過這番略微帶狠的話來。
然而云傾月並未注意到這些,僅是被他的言語扣入了內心,隨即令心底那些悽悽之意也逐漸消散。
待情緒與心境穩定下來,她才反手捉住了百里褚言的手,朝他緩道:“褚言都信傾月能拿回一切,而褚言你……可否也反抗一些?”
說著,眼見他眸色變了變,她稍稍挪開目光,又補了句:“如今傾月並無朋友,惟獨褚言,傾月不願看到褚言出事。”
他沉默了下來,目光依舊凝在她面上,無聲無息。
屋中氣氛也寂寂緘默,略微透著壓抑深沉之感。
待時辰過了良久,窗外的光線變得暗淡時,百里褚言才極低的道了一字,“好。”
這便是意指同意反抗吧?
雲傾月目光緊了緊,心底嘈雜涌動開來,略微染著半許欣慰。
良善如百里褚言,這個‘好’字,怕也用了很大的決心才言道出來的吧!
不得不說,也非她在蠱惑他,而是出身皇族之人,不得不心有算計或是反抗,如若不然,早晚弱肉強食。
默了片刻,雲傾月逐漸回神,隨即按捺神色的朝百里褚言淡笑一番,而後又隨意與他聊了些閒散之話。
不多時,窗外光線黑盡,雲傾月已是起身過去將殿中的幾盞燭火點亮。
待正要回百里褚言的牀榻邊坐好,便覺不遠處的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她轉眸一望,便見餘全領著兩個太監端著飯菜入內,待見雲傾月望他,他忙道:“晚膳送來了,你服侍王爺好生吃點。”
說著,與身後的兩個太監急衝衝的將手中的菜餚放置在殿中的圓桌上,還未待雲傾月應聲,餘全已是倉促朝百里褚言招呼了一句,便領著兩名太監速速出了殿門。
餘全一行人來去匆匆,委實的著急得緊,他那面上之色都透著幾許畏懼與小心,目光也慎人,委實與白日的言行與表情不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