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片刻,眸色微凝,深沉的目光在她們面上細細打量,見她們略微拘謹的垂眸下來,她驀地彎著眼睛淡笑,隨即只道:“既是如此,那你們便跟著吧。”
本有意放過她們,奈何她們眸中染了凌厲,務必要跟隨著,若說方纔,她雲傾月孤身一人,倒也有些顧慮,此番待見著南凌奕了,她又豈不會使些法子,讓南凌奕出面擺脫這二人?
說來呢,隨時將這二人放在身邊,亦如時刻在脖子上時刻懸了把劍,這等憂患,她雲傾月怎能留得?
所有思緒,不過瞬時在腦海滑過,待回神,她已是極爲自然的緩步路過宮女們,兀自朝花海深處行去。
身後揚來亦步亦趨跟隨著的腳步聲,雲傾月未作理會,只是那落往前方的目光,越發的冷了冷。
花樹縈繞,淡香盈盈,在行了不久後,於那稍稍擋路的花枝縫隙望去,斜斜的瞧見了那隻略微熟悉的亭子。
與昨日一樣,亭子四面輕紗飄拂,亭子周圍矮花映襯,委實是清幽好看,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昨日那領路的梵嶽,此際正立在亭中,似是在搗弄什麼。
雲傾月暗自打量,足下步子也不由增快了半許,待入得亭子,目光微垂,便落向了坐在亭中圓桌旁的南凌奕。
今日的南凌奕,卻是一改前幾日的莊嚴肅穆的玄色袍子,著了一身墨蘭貴重的華衣,待見雲傾月入亭,他目光微擡,迎上了她的,隨即清冷剛毅的面上微微漫出半許複雜,卻也是剎那,他朝她微微勾了脣,自然而然的低沉道:“姑娘今日,倒是來得晚。”
是晚了。
與百里褚言道別,總得‘惜別’一番纔是,再者,昨日她於那海棠花海中等這南凌奕,也是等得極久,今日讓他稍稍等候半會兒,也算是禮尚往來。
她朝他稍稍彎了彎眼,眸中漫出半分笑,只是這笑容卻是不達眼底,帶著幾分清明。
她也不拘禮,緩步往前,自然而然的隔著圓桌在他對面坐定,而那跟著的兩名宮女,則是立馬上前站定在她身後,而後極爲恭敬且嗓音發緊的朝著南凌奕喚道:“奴婢拜見……”
雲傾月按捺神色的側耳細聽。
而南凌奕卻是再度出聲打斷了宮女的話,清冷無波的問:“你們是何人?”
雲傾月眼角稍稍一挑,並未太過詫異,這南凌奕如此公然的在關鍵時刻打斷旁人的話,無疑是不願在她面前公佈身份。
既是他不願,她雲傾月也未有異議,說來,既是南翔貴客,且深得鳳瀾帝后恭敬忌諱,這人的身份,除了南凌那幾個叱吒的大人物外,別無其它了。
一時間,心境並無太大變化,她巋然靜坐著,這時,便聞身後有名宮女略微惶然緊張的出聲道:“奴,奴婢們是伺候郡主的侍婢。”
“誰吩咐你們來的?”南凌奕面色不變,又問。
那宮女繼續恭敬回道:“是,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後奴婢們便被餘公公領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