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怔了怔,眸色變了變,正兀自沉默,便聞老御醫又忍不住提醒:“看來他對姑娘甚是特別,但即便如此,姑娘也莫要在他面前放肆,像方纔那般與他對峙,甚至,甚至是喚他名諱,委實是行不得的,姑娘許是不知,便是我們鳳瀾聖上,也是不敢直呼他名諱的!”
說著,見雲傾月深了眸子,他又道:“姑娘既是被他瞧入了眼,定要好生伺候他,莫讓他惱怒,你身爲我鳳瀾宮女,萬萬莫要給鳳瀾惹出事端。”
不得不說,這老御醫的話,委實說得事態嚴重了些。
卻也實實在在的證明,那南凌奕的身份,委實是不簡單,以至於這鳳瀾皇帝,都不敢對他無禮。
如此,她這回可否是押對寶了?
雲傾月眉頭一皺,目光也深了幾重,只道:“多謝御醫大人提醒。”
大抵是見雲傾月言語周到,老御醫面上的緊張之色也稍稍減了半分,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對了,還不知姑娘是哪宮的,若是皇上知曉那位貴人瞧上了姑娘,定會解了姑娘宮女身份,甚至破例爲姑娘封個貴重的身份都是可能。”
雲傾月眸色微動,只道:“傾月是閒王身邊的婢女,長幽殿的。”
“閒王身邊的?”老御醫怔了一下。
雲傾月目光落向他,點點頭。
老御醫嘆息一聲,道:“長幽殿那位,倒是個受盡苦的,前幾日太醫院有極爲御醫去爲閒王診治一番,這幾日倒是未去了,不知閒王如今的身子可大好了?”
“已是好了不少。”雲傾月按捺神色的緩道,說著,眉頭稍稍一皺,話鋒一轉,道:“傾月此番,也算是第一次隨著閒王入宮,只覺宮中之人對王爺皆不待見,而老御醫您,似對王爺並不避諱。”
嗓音一落,深眸觀他。
老御醫望她一眼,嘆息一聲,只道:“不瞞姑娘,閒王那孩子以前還是皇子時,便在宮中受盡欺凌,下臣瞧著他委實可憐,有意憐憫,偶爾送藥醫之,要不然,閒王怕是早已沒命。”越說到最後,他嗓音掩飾不住的透著幾許無奈與悠遠。
雲傾月按捺神色的道:“御醫大人心善,日後定有好報。”
他扯著老臉笑笑:“好報倒是不可能了。下臣以前吶,做過惡事的!只是如今遇見姑娘了,便勞煩姑娘好生照顧閒王,閒王自小體弱多病,身子不硬朗,心臟也有些問題,情緒不可極致的波動,如若不然……性命堪憂。也是閒王那孩子自行調節得好,便是受了什麼委屈,亦或是受災受難,也會平常心視之,想來,那孩子委實是堅強了些。”
雲傾月靜靜的聽著,心底也複雜涌動。
那百里褚言,身子竟是這般孱弱?
也難怪,難怪無論是被鳳瀾太子見死不救,還是在宮中受了鞭笞之刑,他皆會面不改色,不恨不怨,這心境委實是平衡得緊,她本以爲他性子溫吞,是個隱忍之人,卻是不料他早已因自己的病而養成了這種遇事不驚的性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