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怔了怔,餘全則道:“王爺昨個兒跪了一夜,今早也未進食,清粥養胃,你再喂些。”
“王爺剛喝完了藥汁,此際怕是有些撐了,是以這清粥……”雲傾月欲拒絕。
餘全未待她將話說完,便出聲打斷:“這清粥配了不少補藥熬製,務必得讓王爺喝點,你先喂。”
雲傾月無奈,只得照做,執起勺子便舀粥開喂。
百里褚言雖是雙目緊合,待也莫名的格外配合,只要她的勺子稍稍撬開他的脣瓣,他便會無知覺一般自動將勺子的粥飲盡。
眼見著百里褚言一口一口的吃,最後飲下了一碗粥,餘全在一旁倒是瞧得欣慰。
正這時,殿外有恭敬尖細的嗓音響起:“餘公公,皇后娘娘有請!”
一時間,殿中氣氛微變。
雲傾月手中的勺子停頓了下來,目光朝餘全落來,則是見餘全眉頭緊蹙,滿面無奈。
“你好生伺候著閒王!對了,我走後,你將這殿門栓緊,一旦有人造訪,皆以閒王身子不適爲由擋住,你出自安欽侯府,想必自有能力做到這點吧?”餘全回神,朝雲傾月低沉的道,不止是嗓音略微發緊,連話語內容都透著幾許嚴謹。
雲傾月點點頭,也不多問,只道:“餘公公放心,傾月定將王爺守好。”
餘全這才略微滿意的點點頭,領著那高瘦的太監端著空了的藥碗及粥碗出了殿,並順勢掩好了殿門。
待殿外餘全一行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聽不到半分聲響之後,雲傾月纔將目光朝百里褚言的面上凝來,低低的道:“喝了一碗藥及一碗粥,褚言定是撐住了吧?”
嗓音一落,百里褚言如墨的睫羽抖動了一下,卻也僅是眨眼間,他掀了眼皮,緩緩露出了那雙精緻溫潤的眼。
那黑褐的眼瞳內,並無半分昏睡過後的朦朧,反而是格外的清澈,如同淡風皎月一般,格外的別雅好看。
“傾月怎知在下醒了?”他勾了勾蒼白乾裂的脣,朝她微愕的道,說著,便要伸手撐著身子坐起來。
雲傾月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待將他扶著坐好,又順勢爲他披上外袍,才道:“傾月在給褚言喂藥時,見褚言的睫毛抖動了好幾下,後又在給褚言喂粥時,褚言啓牙的速度明顯降了不少,想來褚言應是醒著,是以喝藥喝撐了,便不想再喝粥了。”
他愣了愣,尷尬的笑道:“傾月倒是觀察入微。”
雲傾月淡笑,緩道:“褚言怎要裝睡?”
他眉頭稍稍一皺,靜靜的凝著她,道:“若是不裝暈裝睡,怎能讓父皇心軟的放過傾月。”
說著,眼見雲傾月要言話,他則是嘆了口氣,先她一步再道:“昨夜害傾月入獄,是在下之過,傾月受苦了。”
雲傾月噎住話,朝他搖搖頭,道:“不過是入牢一夜罷了,傾月受得。這比起以前在龍乾死牢呆得數十日,委實要輕鬆得多。”
這話一出,見百里褚言憐惜擔憂的望著她,那眼光太過真誠與真誠,似是透著幾許灼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