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褚言目光一滯,蒼白的面上有些複雜。
慕祁繼續(xù)道:“結(jié)果便是,閒王與傾月郡主越離越遠(yuǎn);便是傾月郡主願嫁給我慕祁,也不願與閒王再有糾纏;便是傾月郡主被逼無奈,只得利用古苓而逃出村子,甚至還不惜肩頭受箭,也勢必要離開!這些結(jié)果,閒王中意嗎?傾月郡主那種女子,本是心性強(qiáng)硬,閒王強(qiáng)行困住,成日看著她鬱鬱寡歡,閒王便覺得好嗎?”
百里褚言目光變了變,不言話。
氣氛霎時沉寂下來,燈火搖曳,壓抑而又冷沉。
許久,百里褚言才道:“即便不好,但她在我身邊,便可。”
慕祁深嘆幾口氣,“經(jīng)歷了這麼多,閒王還是這般自私。愛一個人,又怎能是一意孤行的佔有。”
“那你呢!你幫她助她,結(jié)果呢,你不僅沒留住她,甚至還要幫她逃亡,你如此,又得到什麼了?”百里褚言冷問。
慕祁眸色微黯,隨即斂神故作釋然的淡笑,“我雖未真正得到她的心,雖未留住她,但我得她一個以後相見的承諾,便已足夠。”
“以後相見的承諾?她竟許了你承諾?”百里褚言森冷的望著他,彷彿要將他盯穿,片刻,他呼吸驀地急促半許,臉色越發(fā)慘白。
慕祁怔了一下,臉色當(dāng)即一變,忙要上前,百里褚言卻是猛的噴了一口血來,霎時昏了過去。
夜色深沉,平寂的閒王府再度炸開鍋,小廝婢女忙裡忙外,王府老管家蹲守在百里褚言榻邊,不住的抹淚。
慕祁一直在爲(wèi)百里褚言施針,額頭已冒了汗,屋中幾名御醫(yī)拘謹(jǐn)焦急的立在一旁,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衆(zhòng)人皆忙活整夜,翌日天色微亮,慕祁終於收了針。
老管家顫著嗓子問:“相爺,王爺如何了?”
慕祁微微搖頭,眸中終歸滑出了半許釋然,“放心,如今已無性命之憂。”
老管家一聽,喜極而泣,最後忍不住道:“王爺自打傾月郡主疏離他時,他便一直鬱鬱寡歡。如今傾月郡主真正拋棄他了,他怎麼受得了!”老管家越說越哭得厲害,蒼老的面容格外悽悽,嗓音也越發(fā)的顫抖,“傾月郡主怎能那般狠心,怎能那般狠心!她是要害死王爺嗎!”
慕祁目光顫了顫,略微僵硬的挪開了目光,一言不發(fā),準(zhǔn)備往屋外走。
老管家追了上來,在他面前不住的磕頭,“相爺,王爺此生從不曾將任何人放在心上,獨獨傾月郡主,如今傾月郡主拋下了他,無疑是在剜王爺?shù)男目谌獍。⊥酄敳钊藢⒖ぶ鲗せ兀灰ぶ骰貋砹耍鯛斠簿秃昧耍 ?
慕祁默了片刻,低沉沉的道:“閒王郡主要將傾月郡主禁錮在身邊,此舉無疑是自私。傾月郡主不會同意,我,也不好插手。”
老管家雙眼紅腫,哽咽道:“可王爺如今這樣,傾月郡主若是不歸,王爺豈能撐得住?”
慕祁神色緊了半許,半晌,才極爲(wèi)坦然認(rèn)真的道:“放心,閒王能撐得住。”他若是撐不住,若是因此隨意喪了性命,那他便不是在深宮沉浮數(shù)十年的百里褚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