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話題略微沉重,百里褚言眉頭皺了皺,良久未言,待雲(yún)傾月以爲(wèi)他不會回話時,他則是略微無奈的出了聲:“在下許是等不到南翔公主來了?!?
雲(yún)傾月怔了怔,“褚言這話何意?”
他坦然而笑,蒼白清俊的容顏漫出幾許悠遠(yuǎn),然而眸底深處卻有一抹苦澀之意掩飾不住,“太子皇兄不日便要?dú)w來了,在下害他失蹤這麼久,定是讓他吃苦了,待他歸得宮中,在下後果堪憂。”
縱是說這些關(guān)乎性命之事,他的嗓音也顯得平淡,並無緊張與畏懼之意。
雲(yún)傾月眸色微沉,靜靜觀他,也不曾在他面上找到半分懼怕之意,心底也跟著複雜悵然了幾許,只道這百里褚言究竟是對自己性命不曾太過上心,還是膽子極大,不曾畏懼那鬼門關(guān)。
她沉默著,兀自思量,待半晌之後,才緩道:“你父皇既是有意讓你和親南翔,如此一來,即便太子回宮,也不敢害你性命的?!?
他勉強(qiáng)而笑,蒼白清俊的面容綻著淡笑,委實是美如驚心。
“宮中之事,遠(yuǎn)沒傾月想的這般簡單?!彼麌@息一聲,道。
雲(yún)傾月眸色微緊,直直的望著他。
他則是自然而然的迎上她的目光,略微悵然的道:“父皇待我本是疏離,雖有意讓我前去南翔,但我若是當(dāng)真出了意外,他也可讓二皇兄亦或是別家王爺?shù)氖雷哟妗?
他尾音拖得有些長,那種渲染的無奈之感,委實是強(qiáng)烈了些。
雲(yún)傾月目光也僵了僵,心底漣漪起伏,難以平息。
是了,皇家之中,親情便是這麼疏離,縱然百里褚言出事,這鳳瀾也有別的皇子或是貴門世子可以替代。
一想到這些,雲(yún)傾月心底再度沉了半許,本想勸慰百里褚言一番,奈何思緒嘈雜,默了半晌都找不出恰當(dāng)?shù)脑拋怼?
一時間,二人雙雙沉默,周圍風(fēng)聲浮蕩,涼意漸起。
良久,雲(yún)傾月才稍稍皺眉,低沉沉的問:“傾月要如何才能幫到褚言?”
說著,目光迎上他略微詫異的雙眸,又道:“事到如今,褚言不可再這般由之任之了!你告訴我,這朝堂之中,哪些朝臣對你印象不錯?”
他眸色一動,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也緊然了半分:“傾月想做何?”
雲(yún)傾月淡道:“宮中皇子,若僅憑皇上的寵愛,無疑是站不穩(wěn)腳。褚言若是想在這爾虞我詐的宮中生存下來,務(wù)必要有朝中權(quán)臣的支撐?!?
他臉色頓時一變:“在下歷來隨遇而安,並未強(qiáng)求過什麼。傾月,你……”
眼見他又是這副不願掙扎反抗的模樣,雲(yún)傾月心底也滑出了幾許無奈。
她默了片刻,才道:“褚言之意,傾月能懂。只是傾月與你相識一場,委實不願你出什麼意外?!闭f著,嗓音也稍稍低沉了半分,連帶目光都悠遠(yuǎn)複雜了幾許,“再者,傾月也不是完全在幫你,傾月也是在爲(wèi)自己考量?!?
他目光極爲(wèi)難得的深沉了許多,瞳孔裡夾雜著幾許措手不及的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