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個男子這般親近,縱然是正正當當的上藥,也委實會讓人誤會或是看法,以前她雲傾月自會羞愧這些,縱與太子瑾靠近,也非這般剝了衣服的坦誠,遙記得,她雲傾月以前矜貴得厲害,雖習慣靠在太子瑾懷中,卻是從不曾真正窺過他的胸膛,縱是得了他半點突來的吻,她也會羞紅臉。
但如今,一切都變了,她也變了,以前的所有矜貴都蕩然無存了。
不知是否是因爲沒了衣袍的包裹,此際的百里褚言彷彿有些冷,身子也格外僵硬,卻也正是因爲僵硬,他後背的皮膚拉緊,自傷口溢出的血更是駭人。
“褚言放鬆點。”雲傾月看不下去了,眉頭一皺,緩道。
嗓音一出,她手中動作卻是未落下,極爲快速的用帕子爲他清理傷口及上藥。
說完,半晌不得他吱聲,她目光朝他挪去瞅了一眼,卻是僅瞅見了他墨發盈盈的後腦勺。
彼時,殿中寂寂,靜謐無聲,濃烈的血腥味蔓延,沉重而又壓抑。
百里褚言的後背傷勢駭人,然而終歸無那夜那般血肉模糊的嚇人,是以雲傾月倒是不如那夜那般緊張驚心,手中的動作也顯得平和自然一些。
這廂的百里褚言倒是略微緊張,縱然聽得雲傾月的話,他全身的緊繃也僅是悄悄減緩了半分。
待聽得雲傾月第二次提醒,他才終於看似努力的放鬆了下來,隨即朝她尷尬無奈的道:“今日讓傾月費心了。”
雲傾月怔了一下,緩道:“褚言莫要多禮。”
這話落下不久,他便悄悄扭頭朝她望來,光潔的下顎格外的白皙如玉:“在下此生,從不得女子這般親近與上藥,如今傾月能對在下如此,在下委實感激,只是傾月與在下這樣,終歸是傾月吃了虧,萬一傳出去了,傾月名聲會受損的。”
眼見百里褚言面上的擔憂略微厚重,雲傾月眸色微動,緩道:“自翼王府破滅,傾月便不再有什麼名聲了,是以不怕損名。再者,翼王府傾月郡主的死天下皆知,縱然傾月如今名聲大毀,也不會傷及傾月郡主名聲,如今的傾月,只是個普通人,如今也僅是褚言你的貼身侍女罷了。”
說完,見他目光極爲難得的一深,她朝他笑笑,笑得自然,但卻有些淡。
“話雖如此,但於在下而言,傾月並非婢女,而是友人。在下此生鮮少有朋友,除了子瑞,便是你了。”他默了良久,才低聲緩道,嗓音存了幾分認真與柔和。
雲傾月微怔,擡眸之際,剛好迎上他的墨瞳,一時間心底微詫,只覺得他此際那雙好看精緻的眸子,如同夜裡的星子一般,透著幾許悠遠與朦朧的微光,但卻是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沉雜。
心下略微翻涌,待默了片刻,她才按捺神色的朝他道:“褚言待傾月的好,傾月知曉。這一路來,褚言對傾月扶持,不離不棄,傾月也感激,傾月如今孤身一人,若論及友人,如今也只有褚言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