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哥哥。”她沉默掙扎了許久,朝他喚了一聲。
這三字許久不曾出口過了,喚出來時竟也有些生疏拗口,而南宮瑾的反應似乎更大,眸子裡霎時迸出希冀之色,彷彿滿眸都亮了一般,明亮得令她不敢用眼睛來直視。
“月兒,你可是真正原諒我了,可是真願意與我回到從前了?”他問得有些急,甚至是小心翼翼。
雲傾月垂著眸,猶豫片刻,只道:“瑾哥哥,無論是以前翼王府之事,還是此番你一路護著傾月回得龍乾,傾月都感之不盡,只是傾月心思的確已變,以前翼王府突然覆滅,對傾月早已心碎,傾月恨了瑾哥哥這麼久,如今知曉真相,雖自知該摒棄以前的仇恨,但有些東西,碎了便是碎了,隔閡便是隔閡了,若要回到當初,已是不可能了。”
嗓音一落,她稍稍擡眸觀他,卻是見他滿眸的亮光霎時熄滅,雲傾月心底悵然愧疚,捏緊了他的手指,繼續道:“如今,傾月別無它想,只願與家人呆在一起,便是居於深山,永不問世都可。而瑾哥哥還有大好前途,太子妃腹中也有子嗣了,瑾哥哥本該富貴榮華,甚至大權在握,是以也不該再爲傾月奔波了。若是可以,傾月願與瑾哥哥結拜,成爲真正兄妹,他日瑾哥哥若是來深山小住,你我之間,可也安然平和的相處,而不至於沉重甚至尷尬。”
南宮瑾滿臉複雜,瞳孔皺縮著,裡面有黯然與悲傷縈繞,彷彿要徹徹底底將他壓垮。
雲傾月緊緊握著他的手,目光極其認真的落在他臉上,陪著他一道沉默。
許久,他掙開了她的手,目光也逐漸挪開,低低沉沉的朝她問:“若是太子妃無子嗣,月兒可會回心轉意?”
雲傾月微怔,嘆了口氣,答得坦然,“不會。”
縱然知曉這二字會傷到他,但她仍是不得不直白的說出來。有句古訓便叫做長痛不如短痛。有時候乾脆一點,未必不是件好事。再者,南宮瑾是好人,的確是好人,而她雲傾月,的確是實打實的負了他。
意料之中的,他面上的悲慼之色更甚,彷彿快支撐不住一般。
雲傾月莫名的被他渾身的悲慼感染,只得繼續緊緊的捏著他的手,低低的道:“瑾哥哥,是月兒對不起你,對不起。”
他並未理會,目光依舊落在一邊,半晌才問:“你如今變心,是因爲喜歡上了別人?那鳳瀾的閒王與丞相,竟是比我還好嗎?”
雲傾月眉頭微皺,只道:“至始至終,瑾哥哥對我都是極好,只因中途誤會太深,錯過得太多,是以我們無法回到原點。我們之間的事,與百里褚言和慕祁無關。”
“無關嗎?”南宮瑾喃喃般反問,顯然是不信這話。
雲傾月正欲解釋,突然,殿外卻是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便是太監扯聲尖銳的高吼:“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雲傾月後話驀地噎住,臉色微變,南宮瑾朝她道:“你呆在殿中,無須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