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祁終歸是個能說會道的,與百里褚言閒聊,雖無重點,但卻能漫天胡說戲謔,氣氛一直不會冷場。
而百里褚言則是從容平靜的應著,雲淡風輕,略微低沉飄渺。
時辰漸逝,外面的風聲也漸停。
天色接近黃昏時,慕祁差人擺了膳。
膳食不若常日的有味,反倒是皆清淡,是因特例照顧百里褚言。
雲傾月因右臂擦傷,手中的筷子使得不太靈活,慕祁則是懶散隨意的爲她佈菜,她也坦然受之。
一頓飯下來,雲傾月倒是吃得多了,而百里褚言,則是僅動了幾口飯,卻是將慕祁府中新釀的酒飲了一杯。
離別之際,天色不曾全數暗下,慕祁親自將百里褚言送出相府,一路告誡著百里褚言常日裡要注重飲食,也定要按時喝下每日的湯藥。
百里褚言僅是點頭,然而在要上得馬車時,目光卻是朝雲傾月落來,眉頭皺了皺,又默了片刻,才道:“傾月還不回府?”
雲傾月一怔,未料他會突然這般問。
她朝他淡笑,只道:“今夜還有事,許是要晚些時辰再回府。”
他眸色微動,然而溫潤儒雅的面上卻並無半分變化,僅是道:“閒王府中新栽了花木,模樣大變,本是想邀傾月去看看的。”
嗓音一落,他靜立在原地,靜靜的望她。
雲傾月心底微沉,正沉默,一旁慕祁則是吊兒郎當的朝她輕笑道:“傾月郡主,隨閒王去吧!內功心法之事急不得,需慢慢來,加之我今夜恐還有約,倒是沒時間教你。”
雲傾月眉頭微蹙,轉眸朝慕祁一望,則是見他笑得坦然,然而她卻深知,慕祁這番話不過是爲了順著百里褚言罷了。
她默了片刻,終歸是點了頭,隨即朝百里褚言緩道:“這些日子太忙,是以不曾親自去探望褚言,褚言若是不介意,傾月現在就可去你府中看看。”
百里褚言清俊儒雅的面上稍稍帶了笑,只道:“豈會介意。”說著,便邀她上車,“傾月,請吧!”
百里褚言的馬車委實普舊,加之甚是狹窄,雲傾月與他同坐在裡面,身子難免挨觸。
對於這種親近的距離,雲傾月並不陌生,也未覺有何不妥。
遙想以前與百里褚言相處,別說是摟抱,便是他重病的日子裡,她還曾整日爲他擦拭身子,將他全數都已瞧遍,是以如今僅是挨著坐著,並未覺得不妥。
只奈何比起以前的從容,百里褚言今日卻顯得略微怪異,他緊貼著車壁而坐,似乎有意離她遠點,與她觸碰著的胳膊也稍稍的發緊,一動不動,委實是僵硬得奇怪。
不得不說,她以前爲百里褚言擦拭身子,他也僅是在第一次時渾身僵硬,後來便淡定從容了,怎今兒這人就突然反常了?
雲傾月微怔,目光朝他落去,順勢凝在了他精緻的側臉,低問:“褚言這是怎麼了?可是覺得傾月擠著你了?”
他這才轉眸朝她望來,溫潤如常的目光與她對上,緩道:“不是。反倒是在下怕擠著傾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