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冷風被百里諸言瘦削的身軀擋住,雲(yún)傾月滿目複雜,雙手無處可抓,僅得環(huán)住百里諸言的腰身。
她許久不曾主動與他這般靠近,他的腰身,也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細瘦,他的墨發(fā)不住的被冷風吹拂至她的臉上,她稍稍伸手掠開,待將手重新朝他的腰間環(huán)去時,途中卻不經(jīng)意的觸及到他的寬袖,一時,指尖突然溼潤,待她怔愣的垂眸一望,便見指尖滿是猩紅刺目的血。
她瞳孔驀的一縮,突然憶起昨日郡主府老管家說百里諸言胳膊纏著紗帶,似是胳膊受了傷,她忙將目光朝他的左胳膊一凝,才見他深色墨蘭的寬袖略微溼潤,雖不太明顯,待她指尖的血跡足以證明他寬袖上的那團溼潤是鮮血所染。
剎那,她心底驀的一沉,裡面有種莫名的緊意與複雜油然而生,她突然覺得,百里諸言今日破天荒的穿了這身墨蘭衣袍,應是爲了掩蓋身上的血跡。
烈馬奔跑的速度明顯比方纔來時要慢得多,街道行人如雲(yún),烈馬也未撞到人。
待行至閒王府邸前,雲(yún)傾月鬆了環(huán)在百里褚言腰間的手,百里褚言順勢下馬,隨即伸手再度朝她遞來。
她不曾拒絕,配合的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待被他扶下馬後,他的手依舊裹著她的指尖,不曾鬆開。
二人之間的氣氛無端的有些沉重甚至是怪異,雲(yún)傾月隨著他的牽引入了王府大門,王府各處的小廝見她二人牽手而來,皆極快的將目光挪開,似是不敢觀望,待雲(yún)傾月被百里褚言牽入王府大堂時,王府老管家便適時的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來。
這回,百里褚言卻並未喝藥,僅是朝老管家道:“端出去。”
他嗓音低沉而又略帶冷然,老管家怔了一下,滿面擔憂,硬著頭皮的對百里褚言勸了好幾句,然而百里褚言不曾妥協(xié)。
隨即,老管家便求助般的將目光朝雲(yún)傾月落來,雲(yún)傾月皺了眉,心底一硬,便將目光挪開了。
“郡主……”老管家又開始低低的朝她喚,似要讓她勸百里褚言幾句,雲(yún)傾月心中略有不耐煩,僅是轉(zhuǎn)眸朝百里褚言蒼白的側(cè)臉望去,終歸是出聲道:“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才能體恤,褚言何必對自己如此,又何必浪費管家一片苦心!”
大抵是她的語氣不太好,百里褚言轉(zhuǎn)眸朝她望來,墨瞳內(nèi)更顯起伏。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瞅著百里褚言的臉色,忙朝他道:“老奴先將這藥端出去,王爺若是想喝了,再喚老奴便是。”
嗓音一落,他忙將目光朝雲(yún)傾月落來,幾近懇求的道:“王爺這兩日身子不好,望郡主多體恤與照顧,老奴在此先謝過了。”
雲(yún)傾月神色微變,百里褚言再度朝老管家出了聲,“你先出去。”
老管家無奈,望了百里褚言一眼,便轉(zhuǎn)身出屋。
片刻,屋中沉寂了下來,氣氛壓抑。
半晌,雲(yún)傾月才問:“褚言將傾月帶來王府,究竟有何話要與傾月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