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這才釋然,略微賠罪的朝雲傾月望了望,隨即伸手將殿門推開,朝雲傾月恭敬道:“安陽公主,請。”
雲傾月面色分毫不變,極爲從容淡定的朝前邁步,待入得殿門,一股鬆神的檀香與暖氣撲來,使得她微微一怔。
歷來嬌俏傲然的平陽公主,什麼時候竟也會用鬆神的檀香了?在她的記憶力,平陽公主最是喜歡蘭草香纔是。
殿中寂寂,不遠處的軟榻上,安陽公主正側身坐於榻上,似在獨自下棋,而她身側,則是立著一個太監。
眼見雲傾月進來,那太監便朝雲傾月望了望,但也未說話,僅是轉身至不遠處的圓桌泡茶。
雲傾月按捺神色的朝平陽公主靠近,待站定在她身後,平陽公主出了聲,“坐。”
雲傾月眸色微動,上前在軟榻坐定,隨即目光微擡,隔著面前的矮桌朝平陽公主望去,只是待目光觸及到平陽公主臉頰的剎那,她瞳孔卻驀地一縮,心底也措手不及的增了幾許愕然。
這平陽公主的左臉,竟有條橫亙的傷疤,猙獰得突兀而又刺眼。
“難看吧?呵。”平陽公主分毫不避諱雲傾月的打量,自嘲出聲。
雲傾月將目光垂下,凝在矮桌上的棋盤,默了片刻,才道:“並非難看。”
平陽公主嗤笑,“許久不見,安陽竟也學會巧言令色了。”
“公主還是喚我名諱吧,安陽公主這幾字,傾月受之不起。”雲傾月緩道,說著,嗓音微微一低,又道:“公主的臉上不過僅有一條傷疤罷了,僅是略微突兀,但卻並非太難看,傾月說的是實話。”
“好一個實話。只是我倒是比你運氣差,你額頭的新月胎記沒了,也依舊是傾世佳人,而我安陽臉頰有傷疤,卻成了各國皇子甚至是各家公子避諱之人,呵,如今你再說我臉上並非太難看,豈不是太過諷刺了?”
雲傾月面色並無絲毫變化,擡眼再度凝上安陽公主的臉。
平陽公主瞅著她極淡的笑,“自我受傷,便無人敢這般直視於我,雲傾月,你是想惹怒我嗎?”
雲傾月平靜從容的道:“公主若當真想治傾月罪,便不會在傾月面前以‘我’自稱,公主放下身段與傾月談話,想必自是不會因傾月瞧了公主的臉便治罪於我。”
安陽公主怔了一下,隨即嗤笑,“在外面磨練了幾月,回來倒是不一樣了。雲傾月,你如今長本事,也長膽子了。”
雲傾月深眼凝她,從容道:“公主刻意不將臉治好,刻意成爲各國皇子與各家公子避諱之人,公主膽子也大。”
平陽公主臉色驀地一變,但片刻卻是恢復如初。
這時,太監已是將泡好的茶水端至了雲傾月面前,待雲傾月伸手接過,平陽公主便擡手一揮,太監忙會意點頭,略微迅速的退出了大殿。
雲傾月不曾拘束的飲了一下口茶,眸色微動,只道:“皇宮之中,便數公主殿中的春茶最是好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