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言與安欽侯府的世子交好,又如何不能倚仗他?傾月聽說安欽侯府的勢力不小。”
他臉色頓時一變,目光也略微不穩,隨即嘆了一聲,低道:“傾月之言雖有理,但在下……委實未有別的異心。”
雲傾月怔了怔,心底漫出幾許複雜與無奈。
她默了片刻,才略微悠遠的低道:“褚言未曾想過改變什麼,然而你周圍之人卻是對你虎視眈眈。”說著,深眼凝上他的墨瞳,又道:“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便不做的,你若不想被別人控制亦或是生殺予奪,便只有自己改變自己,亦或是自己強大的。”
他突然沉默了下來,略微灼紅的面上浮出了幾許低沉。
待默了半晌,他才低聲道:“傾月也是想著改變,想著強大嗎?”
雲傾月眸色一沉,隨即點了頭。
他目光微微一動,眸底深處漫出半許幾不可察的幽光,隨即才嘶啞著嗓音極慢極緩的問:“傾月是想在鳳瀾做出些什麼來嗎?亦或是在鳳瀾強大自己,從而,爲你翼王府報仇?”
一語直入雲傾月心底,隱隱有些驚愕與灼烈。
她並未回答,反而是將目光逐漸落向別處,沉默。
百里褚言靜靜的觀她,半晌之後,稍稍一嘆,嘶啞的嗓音透著幾許無奈:“在下方纔之言,不過是隨意一問罷了,傾月無須放在心上。”
雲傾月默了片刻,朝他點點頭,隨即緩道:“有些話,並非是傾月完全不願說,而是想壓在心裡,自己一個人扛住便好了。”
說著,眼見他目光深了深,透著幾許不曾掩飾的擔憂與無奈,雲傾月咧嘴朝他淡笑,又道:“褚言無須擔憂我什麼,我清楚自己想幹什麼。”
說著,目光落向他略微布了層薄汗的額頭,話鋒也稍稍一轉:“褚言,安欽侯世子爲你下的毒,連宮中御醫都未診治出來?”
他點點頭:“子瑞的毒,世上少有人會發覺,縱是發覺了,也不會解。”
“聞說他的毒及解藥皆是從別處購得,褚言可知他從哪兒買的?”雲傾月眸色微動,又問。
他怔了一下,隨即略微無奈的勾脣而笑,只是那蒼白乾裂的脣瓣稍稍溢出幾許弧度,委實顯得突兀而又驚心。
“傾月許是被他騙了。”他道。
騙了?
雲傾月臉色稍稍一面,深眼觀他。
百里褚言這才嘶啞著嗓音緩道:“子瑞自小便喜毒術,後來又師從鬼谷子,他的毒術,這天下間,怕也無人能及。只要他不願旁人發覺他所下的毒,便是宮中御醫連番爲我把脈問診,也定是查不出究竟。”
雲傾月眸色緊了緊,心底漫出幾許起伏,難以一時平息。
她倒是沒料到,那慕祁竟是將她騙得團團轉,那等風流浪蕩子,委實是不可小覷了,日後遇上,定得好生思量著應對之法。
再者,安欽侯府的老侯爺掌管這鳳瀾三分之一兵權,慕祁作爲安欽侯府唯一的郡王,無疑是會子承父業,亦或是接手兵權,到時候,那廝必定成爲鳳瀾舉足輕重的人,是以,若能拉攏慕祁,無疑是容易在鳳瀾登高置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