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離開了百里褚言的懷,坐直了身,古寶又瞧見了她懷裡的野兔,眼光一直,當即湊到雲傾月面前,驚喜的伸手摸著兔子的皮毛。
眼見他喜歡得厲害,雲傾月將懷中兔子朝古寶面前一送,只道:“古寶喜歡,便抱它一程吧!”
古寶求之不得,稚嫩的小臉上全是笑,當即便伸手將兔子抱在了懷裡,嘴裡不住的叨唸著兔子乖兔子乖。
孩童心智,稚嫩而又純然,一隻兔子,便能讓他笑顏燦爛。
雲傾月瞥古寶一眼,待將目光收回,便見那執著火把的老婦已然走近,最後站定在了她與百里褚言面前。
“夜色深了,也不知歸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讓人操心。”略微數落的話,卻掩飾不住嗓音裡面的釋然及欣慰。
雲傾月靜靜將老婦打量,只見她一身農裝,頭戴布巾,額前的頭髮卻已斑白,整個人透著幾許難以言道的滄桑,委實是老老實實且年事已高的農婦。
“每回雖不知歸來,但陳姨每回都能尋到我。”百里褚言並未回她的話,僅是坦然而笑,儒雅清風的嗓音顯得格外柔和。
這話一落,他便將雲傾月拉著起身,朝老婦緩道:“雲姨,她名爲傾月,你喚她傾月便好。”
模棱兩可的介紹,並未點名身份,雲傾月心底微怔,只是待按捺神色的朝老婦望去,卻見她正滿面慈笑的望著她,那雙略帶滄桑的眼裡,也驟然間含著太多太多的情緒,似欣慰,似起伏,更似一種難以言道的驚喜。
她在驚喜什麼?
雲傾月生疑著她的眼神,轉而朝百里褚言望去,卻見百里褚言正靜靜的望她,眼見她發覺,他竟也不曾挪開目光,僅是勾了脣,朝她笑得儒雅清風。
下山的路上,古寶一人抱著野兔,不時與野兔說著話,委實喜歡得緊。
陳姨舉著火把,懷中抱著百里褚言爲雲傾月採摘的花,本是想幫襯的扶著百里褚言,只奈何百里褚言體恤她年事已高,竟是僅道由雲傾月扶著便好。
雲傾月不好在陳姨面前拒絕,淡然的扶著百里褚言,百里褚言腿腳似是當真有恙,雲傾月皺眉,倒是伸手勾緊了他的腰身,儘量讓他身上的重量朝自己落來。
一行人走得極慢,陳姨沒走幾步,便會囑咐兩句,而那極爲熟路的古寶,早已是在前方走得沒影兒了。
陳姨數落古寶那小子野,常日裡精力旺盛,上房揭瓦是常事,百里褚言則在一旁寬慰,僅是說到最後,便道:“古寶年紀不小了,在村裡書院習書認字倒也未嘗不可,只是帝都城裡的學堂,倒要好得多,陳姨這回,便讓我將古寶帶去帝都城裡吧!”
“古寶那孩子野,在城裡倒是不慣。還是在鄉下里隨意認幾個字就妥了,反正以後長大也是幹農活兒,學太多東西無用。”陳姨道。
“姨父是村中秀才,一生便想考取功名,古寶若能子承父業,科舉高中,姨父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百里褚言再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