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冗長的聲音戛然而止,整車的顛簸也平息下來。
沉寂的氣氛裡,南宮瑾終於出了聲,“月兒竟要斷隔外界一切,莫不是太狠心了。”說著,目光越發的深沉受傷,“我南宮瑾究竟做錯了什麼,竟讓你離得這麼遠!我處處爲你著想,爲翼王府著想,而今,月兒對我竟是沒了情意,呵,呵呵!”
“殿下未做錯什麼。不周的是傾月。是傾月沒能頂住滅門的慘烈,沒能頂住仇恨的壓力,從而變了心,冷了情罷了。”說完,極靜極沉的望他。
南宮瑾滿眼蒼涼,面上溢了笑,悠遠而又黯淡。
雲傾月莫名的有些複雜與不忍,強行挪開了目光,只道:“以前的事,殿下便忘了吧!憑著殿下的身份,世間萬千女子皆由你挑,殿下又何必執意與傾月回到從前。你若忘了以前的情誼,我們還能如朋友一樣相處,這樣一來,對你我都好。”
這一路上,她鮮少與他說這麼多話,只是執意此際與他分道揚鑣,加之心境之故,便說得多了些。
南宮瑾對她,終歸未有什麼虧欠。以前翼王府之事,即便他不加害,龍乾皇帝也會差旁人加害,那時候,興許翼王府纔是真正逃脫不得,而今終歸是好,南宮瑾雖讓翼王府滿門入獄,但也確實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救了翼王府,她雲傾月對他,已無恨意,只是惟獨這情之一字,磨滅便是磨滅了,再也重拾不得。
這點,她都能想通,都能徹徹底底的放下,怎理智清明甚至是睿智如他,竟是放不下了?
南宮瑾再度沉默了下去,不言話,滿腹複雜黯傷的望她。
雲傾月候了片刻,再度將話題拉了回來,“望殿下告知翼王府之人的行蹤,時辰不早了,傾月該出發上山了,殿下也該極早入京都城了。”
南宮瑾依舊不言,凝在她面上的目光並無半分遊移。
雲傾月再度候了片刻,心底再度升騰出幾許不耐煩,深眼鎖他,“殿下究竟說還是不說?傾月已將話說得這般明瞭,殿下還要做何?”
他眸色終於顫了半許,這回主動挪開了目光,卻是依舊不言。
雲傾月氣惱,語氣也存了幾許怒意,“你究竟想做何,你我在此一直對峙,殿下覺得好嗎?”說著,瞳孔稍稍一縮,眸底深處滑出幾許冷沉與威脅,“或者,殿下本就無意告知傾月翼王府人的行蹤?南宮瑾,你又在計劃什麼?”
“月兒以前,歷來柔和如水,從不會對我厲聲威脅。不過無論月兒變成什麼樣,我南宮瑾皆容納在乎。只是入得城了,月兒定謹慎言行,龍乾聞名天下的傾月郡主,本該是矜貴風華,令人傾慕癡戀的。”半晌,他緩和著嗓子道了這話,面上的情緒也收斂得乾淨,反而還增了半許溫笑,猶如未曾聽見雲傾月的話一般。
雲傾月臉色一變,欲要再言,哪知就這時,車外似有凌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