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兒郎當的語氣,渾然的不正經,加之他那魅色流轉的目光一深一淺,委實令人癡迷的本事。
雲傾月面色卻是冷了半分,眸底再度有鄙夷之色滑過,待剛將目光挪開,手心裡卻是被人強行塞了一件冰涼的東西。
她驀地垂眸一觀,便見手心裡正是慕祁頭上扯下的那隻金光晃晃的發冠,她目光沉了幾分,當即擡眸朝他瞪去,卻是見他青絲凌亂的披灑,修長的眼睛彎彎的望著她,魅然風流的嗓音幽幽揚來,透著幾許令人窒息的蠱惑:“爲我束髮吧!等會兒這府中便有客人來了,我儀容不整,倒要讓人看笑話了?!?
雲傾月眉頭一皺,心底有怒,當即將手中的發冠塞回他手裡,淡道:“世子爺自行束髮吧!”
“我不會!”
“那就將頭髮一直這般披著吧!”
“這怎行!我在外人面前,歷來光鮮!”說著,又將發冠塞回雲傾月手裡,眼見雲傾月又要惱怒的賽回來,他挑著嗓音略微威脅的道:“你若是爲我束髮,我等會兒便給你一個驚喜,你若是不爲我束髮,你該是知曉惹惱我的後果。”
雲傾月捏著發冠的手指緊了緊,目光冷冽如刀。
他渾然不懼,反而還漫不經心的朝她笑笑,“有勞了?!?
她臉色再度一變,心底冷意浮動,怒氣難以排遣。
自翼王府滿門被滅以來,她便學會了收斂心思與情緒,奈何面前這人委實是次次擊中她的心底,令她情緒難以掌控自如。
她默了片刻,待他再度催促,她才妥協,隨即行至他身後,開始以手指代替梳子的爲他束髮。
以前身在翼王府,養尊處優,卻也曾爲太子瑾束過發,遙記得,太子瑾頭上那枚束髮的玉簪也是她所送,甚至是她親手鑲嵌在他的髮髻裡,只是未有多久,太子瑾便弄丟了那枚玉簪,那時,她第一次對太子瑾微微發了脾氣。
只是,她從不曾只道,也許就是太子瑾丟了玉簪便是預兆,預兆著她與他走不遠,果然,這分崩離析的刻骨之痛會來得這般快甚至是劇烈,從而令她翼王府滿門被滅,滿是瘡痍。
“怎還不開始?”大抵是想得太過入神,慕祁再度漫不經心的催促。
雲傾月這纔回神過來,繼續爲他束髮,只是待突然憶起他方纔的話,心底也稍稍緊了半分,不由問道:“世子爺方纔說等會兒這閒王府便有客人要來,世子爺所指的客人是?”
“你無須過問太多,等會兒待那些人來了,你便知曉了?!彼S意應付。
雲傾月眉頭稍稍一皺,欲言又止一番,但終歸未再言話,僅是按捺心神的爲他束髮。
因著手中未有梳子,此番以手梳頭,難免粗糙,待將他的發冠戴好,乍眼一觀,雖不如昨日那般一絲不茍,但也未有凌亂之感。
然而慕祁則是急急忙忙起身在屋中翻找了一陣,最後頹然失望的道:“閒王這屋內,竟是連枚鏡子都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