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好。
雲傾月目光朝那地上的光影瞥了一眼,心底如是言道,眸中也暢然不少,只是待將目光稍稍一擡,便見餘全領了一衆太監及兩名粉衣雙鬢的宮女齊刷刷的入內。
那些太監手中的托盤內,似是放置著珠花及衣衫,玉器與金制的東西,亮晃晃的。而最後進門來的兩名太監,則是端了正冒著熱氣的早膳,惟獨那兩名宮女手中端著水盆及洗漱用具。
雲傾月目光迅速朝他們掃著,僅是片刻,便見餘全領著一衆端著托盤的太監行至了她面前,卻是先朝牀榻的百里褚言略微恭敬的招呼了句,而後便將目光朝雲傾月落來,那雙略小的眸子裡泛著半許極爲難見的精光,細緻的掃了雲傾月一遍,隨即便稍稍朝雲傾月拜了一拜,在雲傾月深沉的目光注視下,他恭敬緩道:“老奴餘全,拜見郡主?!?
自見餘全起,他便從未對她這般客氣,此番正正經經的行拜禮,倒是令她有些不慣。
一時間,昨日的記憶涌來,想著南凌奕給她的那道明黃聖旨,想著郡主之稱,再瞧著面前這些太監們手中托盤內放置的精緻衣裙及珠花頭飾,心底也開始複雜涌動,連帶目光都沉了幾沉。
伸手虛扶了餘全一把,她緩道:“餘公公多禮了,傾月受之不得。”
餘全道:“姑娘如今已是皇上親自御封的郡主了,自是受得老奴之禮?!彪S即,目光朝身側太監們手中托盤上的東西掃了一眼,又緩道:“郡主如今身份尊貴了,這些東西,皆是皇上賞賜,郡主瞧瞧,看哪些合意,若是不合意,老奴再讓宮人趕製新的。”
雲傾月未曾太過將餘全的話聽入耳裡,只是注意力莫名的被他一口一個‘郡主’給引去,是以這心境,也驀地沉了沉。
遙想曾經,‘郡主’二字倒是頻頻聽見,也未覺不妥,只是待家門破滅,身份不再時,此番再聽得‘郡主’二字,這感覺早已差之甚遠了。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了呢!
不得不說,此番縱是成了郡主,也不過是南凌奕的一個賞賜,再者沒了翼王府,她雲傾月雖再度擁有郡主之名,卻早不是以前的自己,也完完全全的回不去了,亦如再度聞得別人恭敬的一聲聲喚她‘郡主’,她竟開始彆扭,開始僵硬,竟還有些牴觸了呢。
雲傾月順勢擇了一套偏素的衣裙,珠花與金飾一件未挑,待在屏風後換上衣裙後,餘全與太監們早早出去了,僅留得兩名宮女爲雲傾月繼續打理衣裙上的褶皺,甚至是梳妝,描眉。
因著別無髮飾,此番挽發的,獨獨南凌奕昨夜差梵嶽送來的那支碧簪花,因著不願摘下面紗,宮女們也僅是爲她面紗之外的皮膚稍稍上了些朱粉,描了眉,待一切完畢,她們捧著銅鏡,小心翼翼的朝雲傾月問:“郡主覺得此番妝容如何,可還要奴婢們改改?”
雲傾月僅是垂眸並未朝銅鏡淡掃了一眼,便淡道:“這般挺好?!敝皇窃谏陨源鬼砩弦氯挂粧邥r,只覺衣裙雖色澤素淨,一襲淡青,但材質卻是極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