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嗎?”雲傾月眉頭卻是皺了皺,沉默片刻,才道:“褚言可知昨夜安欽侯世子讓我爲你上藥時,他所給的傷藥有毒?”
嗓音一落,她緊緊的觀著他的反應。
然而,他蒼白的面上並無半分詫異,連帶如墨的眸子都未有半分的漣漪起伏。
雲傾月怔了怔,又問:“褚言不覺得奇怪?”
他微微一笑,嘶啞著嗓音道:“這事,子瑞昨夜便與在下說了,甚至今早的藥浴,在下也知曉是怎麼回事?!?
雲傾月臉色一變,心底倒是嘖嘖幾句。
她倒是沒料到,慕祁那風流浪蕩子竟會對百里褚言言明!
她按捺神色的迎上他的目光,正欲再言,他卻是再度嘶啞出聲:“在下與子瑞的交情,傾月無須懷疑。子瑞昨日對我下毒,也不過是想矇蔽御醫及父皇罷了?!?
“他爲何要這般做?”雲傾月眸色一深,低沉沉的問。
他並未立即回答,反而是嘆息一聲,隨即又沉默了良久,才道:“子瑞,是在逼我,也是在逼我父皇呢!”
雲傾月一怔,心底當即漫出幾許微詫。
他目光也悠遠了半許,嗓音也越發的低了一分:“有些事,早該有分斷的,子瑞這回,是在逼我做決定,也是在逼我父皇做決定呢!”
雲傾月眉頭一皺,默了許久也未想通他這話,正欲稍稍試探的再問,不料不遠處的殿門頓時被推開,一位身著華袍且頭戴鳳冠的中年女子領著幾名宮奴緩步而來。
一時間,淡淡的脂香迎來,染了殿中寂寂的空氣。
雲傾月瞳孔當即一縮,視線靜靜的朝那行在最前面的華袍女子打量,只見那中年女子面容雍貴,額頭繪製的細花描了金粉,加之頭上的鳳冠上的鳳凰栩栩如生,金黃閃閃,委實是華貴逼人。
然而,再稍稍細觀,卻是見得那中年女子眸如三角,瞳孔裡盡是冷冽與陰沉,加之薄薄的脣瓣微抿出一道細微的弧度,整張臉都透出了幾許傲然與煞氣,瞬間之中,彷彿惹得殿中的氣氛也越發的增了些壓抑之感。
雲傾月眸色一動,臉色一沉,心底頓時對這迎面而來的女子身份瞭然。
正這時,側躺在牀的百里褚言已是掙扎著要下牀,只奈何身子委實孱弱,掙扎了幾番都次次跌回牀榻,許是觸及了背上的傷口,他臉色越發慘白。
雲傾月瞳孔微縮,方要伸手扶他,然而那華袍女子已是踏至了牀榻邊。
霎時,雲傾月瞧見百里褚言眸色變了變,卻也避開了她伸去扶他的手,反而是孱弱無力的仰頭望著牀榻邊的華袍女子,乾裂的脣瓣動了動,嘶啞恭敬的朝那華袍女子喚道:“母后?!?
鳳瀾帝后。
雲傾月心底默默的念出了這中年女子的身份,一時間,心底沉雜欺負,難以平息。
百里褚言這滿身的鞭痕,皆是由這鳳瀾帝后所賜,如今他才方入宮,這婦人便又來了,難道是要對百里褚言趕盡殺絕?
一想到這兒,心底緊了緊,袖中的手也稍稍握成了拳,只奈何她雲傾月如今身份卑微,無法言道,只能僵立在一邊有意無意的望著面前這女子,不能輕舉妄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