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回屋坐定,心下不暢,卻又莫名的不願去強行踢開百里褚言的屋門,她將這種莫名感歸功於那侍衛的祈求,是以才讓她忍住了敲門之心,只是待細細一想,卻覺這理由連她自己都不信。
她兀自沉默片刻,回神,百無聊賴裡,翻了屋中的棋盤獨自對弈。
許久,屋門在終於響來一道恭敬釋然的嗓音,“郡主,主子醒了。”
終於是醒了!雲傾月捏著棋子的指尖微微一僵,隨即眸色微動,指尖棋子滑下的剎那,她慢騰騰的起了身。
雲傾月不曾料到黑衣人是聽到屋中略有聲響就直接過來稟報了,是以待她乾脆的推開百里褚言的屋門,卻正見他著衣。
她更不曾料到,夜裡這般涼寒,他竟是將身上衣物褪完了睡,她這一推門,便方巧瞧見了他瘦削的上身。
冷風驀的灌進,他明顯顫了一下,目光則驀的便她一落,竟是冷冽酷寒,猶如夜裡修羅,無端的給人一種煞氣感。
只是待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後,看清了人,他眸中的冷冽之色便迅速的消缺,待雲傾月欲要合門在外等候時,他溫潤輕喚,“傾月,你先進來。”
雲傾月按捺神色的瞥了一眼他細瘦的上身,無動於衷,只道:“褚言還是先將衣袍穿好。”
嗓音一落,繼續合門。
他忙道:“傾月,在下有事需你幫忙,你先進來。”
雲傾月深眼凝他,不知是否是他的目光太過誠然與直白,亦或是他那緊蹙的眉頭顯出了半許病態,她心底略有繁雜,默了片刻,終歸是踏入了屋門,並在裡順手合了屋門。
百以前在長幽殿時,她便將百里褚言身上算數瞧便,只是那時,百里褚言渾身猙獰的傷,倒是令她別無半許風月與尷尬。
而今再見百里褚言這不著半縷的上身,她依舊未有風月與尷尬之意,猶如熟識習慣了一般,心境也許半許波動。
然而,待百里褚言擁著被子稍稍轉過身,她目光突然觸及了他後背上那猙獰的傷口,她心神驀的顫了幾顫。
他後背上的傷後不長,但瞧著卻有些深,那傷口周圍慘不忍睹的紅腫,無一不是在昭示傷口的慘烈。
“何人傷你的?”所有心思層層起伏,思緒嘈雜裡,她獨獨問了這句。
他墨發略微披散在後背,雲傾月伸手將墨發拂開,微涼的指尖略微觸及他背上的皮膚,使得他後背一僵,皮膚上起了一層戰慄。
“差人暗殺國丈時,在下也去了,待他們鬥不過時,在下出了手,卻被國丈身邊的人刺了一件。”他緩慢的道了一句,說著,轉頭望了雲傾月一眼,隨即便在她手中塞了一隻瓷瓶,緩道:“有勞傾月爲在下上藥,多謝了。”
雲傾月眉頭一蹙,低道:“既是受了傷,昨夜因何不說?”
“昨夜凍僵,傷口不疼,想著也無大礙,再加之想著傾月並不會在意這些,是以未說。”
雲傾月臉色微變,低道:“褚言聰明一世,卻也有糊塗之時。傾月如今一切都要仰仗你,你若有事,傾月豈能安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