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是傷勢作怪,亦或是當真胃口不佳,百里褚言僅是吃了幾口菜,便放下了筷。
雲傾月怔了怔,低聲勸他多吃些,卻是遭慕祁嘲諷道:“你好歹也是出自我安欽侯府的丫頭,怎不好生關心關心我?”說著,吞下嘴裡的飯菜,咳嗽兩聲:“快去倒杯水來,我似是噎著了。”
有一種人,極善顛倒黑白,甚至是將虛話說得自然而然,令人覺察不出半分不對。
而慕祁這浪蕩子,便是屬於這類。
雲傾月臉色略微不佳,淡眸朝他一觀,只道:“傾月身份究竟如何,世子爺再清楚不過!”說著,話鋒一轉:“世子爺有手有腳,這倒水之事,還是親力親爲得好。”
他眉頭一挑,修長的手指順了順胸口,隨即又舀了半碗湯飲下,這才朝雲傾月漫不經心的道:“你倒是小氣,不過是讓你倒杯水你便不願了,閒王稍稍胃口不佳,你便噓寒問暖。”說著,輕笑一聲,嗓音稍稍一挑,意味深長的問:“你可是傾慕上閒王了?”
雲傾月怔了怔,心底也溢出幾許沉雜與冷冽。
傾慕二字於她雲傾月而言,委實是離得極遠,自打受了太子瑾的背叛,她雖能與男子交友,但這傾慕二字,委實不會再隨意嘗試。
一想到這兒,她面上也漫出幾許平寂與淡然,正要隨意回話,然而百里褚言卻是嘶啞無奈的朝慕祁出聲道:“子瑞莫要調侃傾月了,在下與傾月僅是朋友之意。”
一聞這話,雲傾月剛到嘴的話也稍稍止住,既是百里褚言解釋了,她也沒必要再解釋一番。
本以爲慕祁這浪蕩子會見好就收,奈何他卻是意味深長的瞅著百里褚言,眸子裡漫出幾許微光與興味,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故作一嘆,朝百里褚言道:“是啊,你以前便言,你此生只會心繫那人,我知道,知道的。只是如今都過了這麼久了,你莫不是還喜歡著她?你……”
慕祁口中的‘那人’,雲傾月倒也猜到了幾分。
待見百里褚言的目光極爲難得的複雜了半分,雲傾月皺了皺眉,只道慕祁這話怕是戳中百里褚言心底的傷痕了。
她擡眸驀地朝慕祁望去,眼見他還有後話,她眸色一動,已是出聲打斷的喚了他一句:“世子爺!”
慕祁怔了一下,目光頓時朝她挪開,脣瓣動了動,後話卻是被噎住了,沒吱聲。
雲傾月手中的筷子一動,親自爲他碗中布了一夾菜,待他修長的眼角抽了抽時,她朝他淡道:“菜快涼了,世子爺趕緊吃。”
他回過神來,朝她咧嘴而笑,風流魅然的姿態不減。
他手中的筷子也動了動,卻是未將雲傾月爲他夾的菜吃入嘴裡,反而是一點一點的挑了出碗外,隨即自然而然的擡眸迎上雲傾月已是帶了怒意的目光,懶散而笑,只道:“倒是對不住了,我不喜女人爲我佈菜,只喜歡女人餵我飲酒!”
雲傾月臉色青白一陣,手中的筷子也極想朝他扔去,然而卻是被強行按捺住了,僅是冷盯了他幾眼,便垂眸下來,兀自吃飯。
(本章完)